胡狼与鳄鱼,内瑟斯与雷克顿
内瑟斯坚定地迈着大步,穿过广场走向神庙。
而跟随着内瑟斯的身影,观众们的视角也来到了这座神庙之前。
神庙四个角落的台阶也是参差不齐的石块。两名武士穿着铜片连成的合身盔甲,头顶着覆有羽毛的兽形盔,把守着阶梯。
他们转头过来看着他。内瑟斯认出了他们的头盔分别代表着什么,脚步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两顶头盔上的兽首都有着突出的口鼻,一个是鳄鱼长吻的粗劣拟态,另一个的帽檐塑的是一头咆哮的胡狼。
……
“这个胡狼正是内瑟斯的飞升者形态。”
江文对屏幕前的观众们解说道,
“可是这个鳄鱼……”
看到这一幕,观众们都好奇起来,毫无疑问了,这个鳄鱼肯定也是某个飞升者。而且跟内瑟斯绝对也有着不浅的关系。
难道说他就是内瑟斯所说的迷失之人吗?
就在大家对此猜测纷纭的时候,内瑟斯已经接近了神庙,站在了这两位武士的身前。
看到他靠近,两人长矛一横,拦在他面前。
但当他除掉长袍并站直身体的时候,武士们惊住了。
内瑟斯在凡人的世界里徘徊了太久,一直带着羞愧弓着身子,想要隐瞒自己的高名。
他在漫长而又萧瑟的自我放逐中默默偿还自己的罪过。
但是,隐姓埋名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内瑟斯再也不想把自己的面容藏在暗处了。
在他破布般的长袍之下,是飞升者的躯体。
耸立在守卫面前的内瑟斯,就是神力与魔法的本尊。
当英雄们仍在凡人之中行走的年代,他作为飞升者便早已存在。
内瑟斯的肉身被太阳圆盘的魔力升华再造,枯萎濒死的血肉变成了黑曜石身体的胡狼头半神。
他的胸前和肩膀上罩着历尽沧桑的滚金盔甲,系着带有恕瑞玛纹章的还愿束带。内瑟斯伸手扯掉了“手杖”上裹着的布条,露出的是一把长柄的战斧。
斧头的刀锋闪着兴奋的光芒,中心镶嵌的海蓝色宝石痛饮着阳光。
“让开。”
即便是他平淡的话语,也像是胡狼的嚎叫。
守卫胆怯地缩了一下脑袋,但脚下没动。
内瑟斯叹了口气,挥起斧头,在身前来回划了一个半唬斧柄末端向上一挑,击中其中一个武士把他甩出三十码远。然后借势往下一敲,另一个武士就趴进了土里。内瑟斯抛下痛苦呻吟的武士,伸出带爪的脚掌踏上了台阶的第一层。
他朝着顶端爬去,高处的阳光正洒在劣质的金属圆盘上。爬到半路,他的目光越过维考拉破碎的城墙向外望去,只见三面都是贫瘠的沙丘连绵直到天际尽头。
而在城市的东侧,土地隆起结成了大片邦硬的矮小山麓,其上长满了耐旱的沙漠棕榈和巴那瓦尔树的硬枝,它们的根系有数百米长,深深地探进沙地中吮吸着水源。
空旷的沙漠正是恕瑞玛眼下的光景,内瑟斯感到一阵忧伤。
他回想起生命之母滋养大地的时候,无数生命曾是多么繁盛地开放。
也许阿兹尔能让恕瑞玛重获新生,但万一不行,找到身怀血统的人就尤为关键了。
……
内瑟斯的所想证明了观众们的猜测。
那个身怀恕瑞玛飞升血统的后裔是如今拯救恕瑞玛的关键,所以内瑟斯万万不能让其落入巫师之手。 而那个站在神庙最上方的圣职者,看来就是这座城市中最为尊贵的人了。
他正是内瑟斯的目标。
于此同时,神庙周围的守卫也都往神庙高处赶来,嘴里嚷着的话语也继承自古恕瑞玛,但毫无半点原来的优雅和精巧。
内瑟斯感到了痛苦和恐惧。这种感觉,在他为了自己的飞升仪式而攀上旧时的大神庙时,也曾体会过。
消瘦的病症让他无法自己攀爬,所以他的弟弟一直背负着他。
当他们终于登上顶层时,太阳也将将到达天顶的位置。他的生命正在不断地流失,如同破碎沙漏里的流沙。
他恳求雷克顿放下自己,让他独自面对烈日。但雷克顿只是摇了摇头,轻轻说出了他们以凡人之身所能记得的最后一句话。
“我会和你一道,直到终结。”
随后,太阳圆盘便让他们都点化为了飞升者。
就算是现在,这句话仍能轻易地切进他的心口,比任何利刃都更伤人。
还是凡人的时候,雷克顿就显得变化无常,他有时暴躁又残忍,但也怀有同等的优雅与勇气。
飞升的能量赐予了他无上的神力,而到头来,在帝皇的陵寝中和背叛的巫灵搏斗的也正是雷克顿。
他牺牲了自己,拯救了恕瑞玛。
拯救恕瑞玛……?
在那一天,他们所做的,真的有一件事拯救了恕瑞玛吗?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