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肚上?的水,很快滴滴答答流了下来,缓缓在地上?流出一条小小的水流。
顾南章:“……”
明明他拧的很用力。
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你洗好了么?”
门外?传来沈胭娇的声音。
顾南章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伸手拽过一件大衣裳,直接搭在了那湿淋淋的兜肚上?,罩了一个严严实实。
他过去打开门,看着沈胭娇道:“是有?事么?”
沈胭娇见他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不过也不恼,本?来她也不是为了他进来的,到底是担心那些书,因为还有?一些书她看上?了,准备带到庄子里去,一直还没拿。
“找几本?书,”
沈胭娇道,“你若是不方便,我——”
“进来吧。”
顾南章让开了身。
沈胭娇疑惑扫了一下屋内,除了木盆木桶的冷水用了一大半外?,真?是没有?一点热水。
她留意到,顾南章也不是才洗浴的样?子,不由万分困惑。
沈胭娇在书架上?飞快找出那几本?书后,问了一句:“这几本?书——我能?拿走么?长期要?看的……或者你能?不能?卖给我?”
“这书你随意取,”
顾南章微微一笑道,“卖不卖的……说笑了。”
沈胭娇一闪眼看到那边椅子上?搭了衣服,衣服下的水滴滴答答。
“不小心弄湿了衣服,”
顾南章面?色平静,“晾一晾就好。”
沈胭娇:“……”
这人该不是下场考个试,就把自己考糊涂了吧?这自己缩在屋里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呀。
不过她也没多?问,书没事就好。
这一个多?月顾南章在辰石院住着,两人相安无?事,反倒如寻常朋友般,很从容交谈。
难得?谁也没惹谁生气。
终于到了放榜那日,沈胭娇看着紧张的钱氏,还有?阖府上?下都?有?些紧张的样?子,莫名也觉出了一丝紧张:
虽然她要?离开了,可想着这春闱不知系着多?少?学子的心,那些莘莘学子,为了下场,又不知苦读了多?久。
一旦真?能?金榜题名,那真?是十年?寒窗无?人识,一举高中天下知。
那种欣喜,哪怕她不在其中,也能?想象得?到。但一旦落榜,那些学子的失意落魄又是可想而知。
这么翻来覆去想一想,沈胭娇也跟着阖府上?下一起紧张了一大早。
钱氏早早派人去守着等榜了,甚至接连派出去好几拨,生怕看漏了。
结果钱氏派出的人还没回来,官家报喜的一队人,手持红绫旗,高高托着一个金色的小板,板上?放着极为夸饰的金花笺。
这队人还没进府,一路上?就高喊着什么恭祝贵府大老爷顾南章会试第一,荣登会元之类之类的云云。
到了英国公府门口,为首的直接叩开府上?大门。
英国公府的门房都?惊了。
虽说他们都?猜度着府上?四少?爷这次下场,或者能?够高中……但谁也没敢想,四少?爷竟考了个第一回 来。
钱氏听到禀报,整个人身形都?晃了晃。
急着往外?迎时,只觉得?脚底下都?是一脚深一脚浅了,如坠云里雾里,兴奋地觉得?像是在做梦。
谁能?想到呢?
谁能?想到呢?
这可是记在她名下的儿?子,竟是个真?真?正正的文曲星。
沈胭娇也是十分意外?,第一呐。
“姑娘!”
宋嬷嬷欢喜地眼泪都?掉下来了,她家姑娘就是命好,姑爷一考就考中个会元,第一名呐!
这要?是去了殿试,那还不得?是状元郎么?
她家姑娘这是嫁了一位状元郎?
秋月秋雨她们也都?欢喜不尽。
此时顾南章却并没在府,放榜这日,若水堂一些好友都?会聚在一起去看榜,这也是历来的习惯,连太学的几位学正教授们也都?按捺不住,也会挤在人群中,来一瞧放榜的独特风景。
也幸而他不在家,沈胭娇在替他激动了一会儿?后,又被钱氏拉着打赏了报喜的人,这才找了个借口回了辰石院。
“嬷嬷,备车吧,”
沈胭娇吩咐道,“咱们这就搬去庄子上?。”
宋嬷嬷等人吓了一跳,忙问是为何。
原先姑娘让往庄子上?送东西,只说日后用的着,她以为姑娘是想偶尔去庄子上?散散,或者也将庄子修葺成富家的那般消遣之所。
谁能?想到,姑娘这时候突然要?搬去庄子?
沈胭娇将之前想好的托词给她们说了,之前没说,因为她也不知道顾南章是不是能?中,这许愿的托词就不能?定。
如今事情落定,她这借口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