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先前时,她也是烦的。
只是过了这么多日子,这人在她眼里,倒没了先前那浓重的厌弃之意?,如今倒能心?如止水地看着这个人了。
动心?了么?
沈胭娇轻轻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一手指尖轻轻拂过顾南章的下巴,她眸色有些莫测翻涌。
这一世,这人对她真是费尽了心?机,换了前世的她,怕是早爱的一塌糊涂了。
可惜,前世的那个她,已经像是顾南章说的,斯人已逝。
沈胭娇托腮托累了,又换了一个姿势,也依旧静静看着顾南章的脸。
她觉得?眼前这人,就像是一座山,一片湖。
是有虎能吃人的山,能水深能溺水的湖。
山景湖景美不胜收,令她难免心?动。
可伴着的风险,却叫她望之生畏。
她没了赌的心?情,说白了,她不敢。
前世她烂到了底,都是她欠别人的多,别人欠她那一点不足,也便?算了。
这一世她可是不去欠人的……
更?不想让人欠了她。
“和离书呢?”
沈胭娇看着顾南章的睡颜,指尖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好歹一个状元郎,写了那么多释疑札记都洋洋洒洒的,如何写一个和离书,便?比女人生孩子还难呢?”
被她这轻轻一戳,似乎戳到了顾南章的梦境里,眼瞅着顾南章睡得?有点不安稳了。
见顾南章长直的眼睫忽而颤了几下,沈胭娇心?里一跳,连忙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他。
好在顾南章翻了个身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沈胭娇轻轻舒了一口气。
“没有……”
就在这时,顾南章大约是说了梦话?,含含糊糊道,“没……”
沈胭娇:“……”
这梦话?接的,那和离书,没有也得?有。
赌了
顾南章大约是真?乏透了, 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日过午才醒。
不过朝里过年时按旧例给假七日?,沈胭娇也吩咐了新宅上上下下不得喧哗, 免得惊扰了他。
沈胭娇闲来无事, 便在窗边的桌案旁静静看书。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纸淡淡映进来, 屋里的?炭盆烧的?正?旺。炭是好炭,一丝烟味也没。
屋里温暖如春, 连手炉都用不着。
沈胭娇还觉得有点?诧异, 今年过年这?段时日?, 比及往年还要冷上许多。
就是在?沈府她大嫂那边坐着说话时,还常用了手炉才好, 如何这?屋子反倒是觉得暖和些?
想着这?个,沈胭娇心里有些好奇, 轻轻放下书在?屋里转了转,也不觉得这?格局有何不同之处。
又走出去瞧了瞧, 心里忖度一下,才有些后知后觉, 这?屋子的?墙壁像是比寻常的?,都厚了一些似的?。
想到顾南章先前?说起这?宅子的?原主时, 是个明面上附庸风雅,实则有些贪婪的?文臣时……心里便猜到了一点?。
这?样的?人起宅子时,想必是下足了本钱的?。
这?房子瞧着不起眼?,却没想到,好处都是实实在?在?的?。
这?时, 沈胭娇听到了那边的?动静, 便走了过去。看到顾南章慵懒靠在?枕上,还半眯着眼?睛似乎有些出神。
她极少看到他这?样慵懒放松的?神色, 像一只晒着冬阳的?大猫一样。
且他寝衣的?带子散开了,露出了一点?胸口处的?肌肤和柔韧悍硬的?腰胸线条。但凡他能脱了上衣出去街巷上走一遭,京里有关?他不举的?传言只怕也就消了。
只是这?人穿上衣服,偏又显得有点?清瘦。
又是文臣,容易叫人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是不举,自然许多人就信了。
“醒了?”
沈胭娇看着他,“叫她们跟你送进来水罢,你早些洗漱完吃点?东西。”
“不饿,等一会罢。”
顾南章一边说着,一边像是伸懒腰般,双臂往后随意一伸,本就散开了一点?的?寝衣,这?下可是胸前?大露了。
沈胭娇挑了挑眉:
春色无边呐。
“那你什么时候要洗漱,便再叫人罢,”
沈胭娇收回眼?光,转身回到了这?边桌案旁,拿起之前?放下的?书道,“我等会要过母亲那边去。”
顾南章:“……”
这?人是多看他一眼?都不肯的?。
他穿了衣裳走出来,正?看到坐在?窗前?看书的?沈胭娇,不由顿了顿脚步:那一幕瞧着静谧安好,他都不忍打扰。
“你昨日?回家,岳父身体好些了么?”
顾南章还是静静开了口。
“好多了,”
沈胭娇看向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