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周南絮淡淡启唇,眉宇间少了往日的稚气,看人的眼眸多了几分淡淡的锋芒。
“能为郡主分忧,奴婢倍感荣幸。”老妇人深吸口气,当时她自己都认为自己恐怕是过不了了,不曾想周颜兮居然放过了她。
老妇人诚惶诚恐的抬眸看了周南絮一眼,这位郡主才是真正的黄雀在后,只见她端庄自若的落子,眉目间的冷然让人不敢放肆。
“你也辛苦了,如今也没什么事了,这点小意思还请嬷嬷收下。”周南絮托起茶杯醇香的茶于鼻息间环绕,轻抿一口。
周南絮抬手于她身旁东西显露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雕工精致,一看就是上好的物件。
老妇人一看掩不住心中的欣喜,周南絮对府中的下人一向大方,周南絮拍了拍盒子,示意老妇人可以拿走。
老妇人的气息都变得几分急促,屋中的香时常落于袖口,老妇人沉甸甸的抱在怀里,早已笑开了花。
周南絮轻叹一声:“此事必须烂在肚子里,不管是谁都不能说,不然,你知道后果。”
周南絮薄唇轻启,以往的她眸中从不会有这些让人犯怵的神情,眼下却让人不敢有半分造次。
老妇人一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匆忙的跪在地上:“郡主说的是,老奴定当守口如瓶,不会给郡主添乱的。”
老妇人跪在地上,只觉头顶的那双眼睛锋芒无比,心里始终都紧绷着一根弦。
“哎,明明好好的一个家,如今却四分五裂。”周南絮把玩着手里的白子,一双垂下的眼眸中满是怅然。
老妇人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扯出笑容,这门阀世家之间的争夺都斗不过皇权。
到最后都只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周南絮就是其中之一。
她知道周颜兮这么做终有一天会将整个恭亲王府都拉下水,倘若不早做打算她现在已经踏上了黄泉路。
周南絮黯然失神,老妇人跪在地上却不敢乱动分毫。
“郡主节哀,侯夫人自小心高气傲,如今陛下盯得紧郡主也要多保重啊!”
老妇人知道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本以为周南絮会发怒,但她只是淡然一笑。
“行了,你走吧。”周南絮深吸口气,就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老妇人好似如获大赦,磕头谢恩以后脚底生风一般的走了。
纯色盎然,周南絮轻轻支头,一股困乏之意袭来,春困秋乏,已经尘埃落定了。
周南絮抬眸,借着窗外的春光可以看到墙头一只轻轻探头的嫩芽。
姐姐,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就宛若那寒冬一样,春日来临它的风光与萧条也应该结束了。
如同这暖阳一般,消融的雪将不复存在。
周南絮轻轻合上眼眸,对陆玄之的执念这一刻也该放下了,周南絮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不自量力,不知从何时开始陆玄之成了他们口中的禁忌。
皇兄已经一忍再忍,然而周颜兮永远都察觉不到,周南絮深吸口气,梦境很是混乱,也让她从心惊中醒过来。
檐下黄昏,屋中的气息很是紧凑,直缈而上的青烟飘荡于房梁下,陆玄之披着外衫,拿着一本书,可他的思绪并不在书上。
卷香浓郁,引得陆玄之连连叹息,他轻抚肚子,再过着日子这里面的小东西也该出来了。
陆玄之拎紧手里的书卷,之前所经历的事眼下回想起来也依旧让他恶寒。
齐萧衍,如今真相大白,你欠我一条命。陆玄之抬眸,眸中平静无比,可是他的脸已经没有血色,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
哐当一声,齐萧衍推门而入,见着陆玄之满脸喜色。
“玄之,现在整个恭亲王府都已经被收押,周颜兮做的这些事,她可能会被问斩,其他人会被流放……”齐萧衍坐在他身侧,陆玄之双眸平静如水,看着他,也好似寒潭洞中的冷泉齐萧衍心里也打着鼓,见陆玄之不怎么高兴。
他轻轻放下书卷,拉了一下身上的长衫,看着齐萧衍的眼眸格外空洞,齐萧衍有些慌神。
让我走吧
檐下轻烟缥缈,日光下如一层薄纱飘荡在屋中,窗外的日光夺目,陆玄之看着他的眸格外平静疏离。
他轻轻放下书卷目光游离的瞥向窗外,对于齐萧衍说的,他半点兴致都没有。
折射的光影落在地上,陆玄之缓缓起身,轻轻托着肚子,脸上突然露出释然一般的笑意。
“如今真相大白,孩子生下来以后让我走吧。”陆玄之眸中闪烁着浅薄的泪意。
一听如同当头一棒,这段日子本以为他们之间早已没了芥蒂,殊不知陆玄之一直都数着日子。
一阵微风透过门缝浅浅迎来,陆玄之感觉到指尖的凉意,眸中的情绪被他努力平复。
可依旧掩盖不住眸中的失意。
“为何?”齐萧衍如同春笋一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身的气息也多了几分锋芒。
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