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想必苦了你。”陆玄之轻轻拨动唇瓣,看着齐萧衍心里一时竟不知该是何种情愫。
齐萧衍比他小三岁,也只不过是才刚及冠不久,陆玄之轻轻合上眼眸缓和酸涩之感。
“没有。”齐萧衍颤抖着双唇,可眸中的泪意骗不了人,听着他的声音,齐萧衍再次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好似失而复得的珍宝。
窗外的光带着几分暖意,就连送进门来的清风也不再刺骨。
风中带着阵阵清香,陆玄之双眸的酸涩得以缓解。
“孩子呢?”陆玄之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孩子是他用尽内力生下来的,齐萧衍脸色骤然一凝,不安与惶恐将他笼罩。
面对陆玄之的追问,齐萧衍选择回避他的眸,倘若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这就不好了。
他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刺痛,紧紧的握着陆玄之的手,见他久久不回话,心里的不安让陆玄之神情恍然,一张脸更是毫无血色。
他还抱有一丝希望的看着一旁候着的柳风,却也只见他仓皇的别过了头,无言中陆玄之好似什么都知道了。
齐萧衍吐出来的气息在他的指缝间游走,他的心好似被什么狠狠敲打一番,让他的气息都变得格外沉重。
“孩子呢!”他再次开口问了一句,只见齐萧衍别过脑袋,眼泪落下的瞬间一切在他心里都有了答案。
陆玄之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身边的齐萧衍,连滚带爬的摔下地来。
双臂的疼痛都让他缓了好一会,看着窗外恣意的春光,眼前的一切变得是那样模糊。
他的心里好似缺了一块,齐萧衍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他无声的哀怨如同尖刺刺入齐萧衍的全身。
为什么,他已经用尽全力了,可为什么这个孩子还是没保住,隐隐间他只觉后腰和肚子里传来一阵绞痛,这种感觉又像是回到了生产那天。
陆玄之想要挣脱齐萧衍的桎梏,哪怕让他看一眼也好啊,他无望的看着屋檐下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光,所有的希望明明已垒成高塔,却又在一瞬之间分崩离析。
我们和离吧
光影如蒙纱,如同散落的银珠布满在青砖上。
轻纱帐语,帐中人时常发出几声哀叹,几滴清泪落下,陆玄之满眼黯然,双目无神。
齐萧衍紧紧的抓着他的双手,指尖泛着点点血色,脸色灰白。
红烛垂泪纵是泣,轻纱白绸人不还。
齐萧衍守在床边,满脸的糙容,他轻轻摩挲着陆玄之的手背,陆玄之平静的垂下眼眸。
天光云淡,陆玄之眉宇间带着几分孱弱之气。
“皇后已经被废,皇太子已启程前往边塞,孩子的事……”齐萧衍的心都在抖,每每提到这件事他的心就仿佛被揪住痛得他浑身颤栗。
陆玄之轻阖眼眸,带着几分哽咽的将手抽出,掌中温热渐渐消散,微眯着一双眸探不出任何情愫。
“我们和离吧!”陆玄之有气无力的开口,说话的声音却格外的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山间滚落的巨石狠狠的砸在他身上,后背四肢都仿佛被砸得遍体鳞伤。
孤山神明钟远沁,百花不食香火气。黄叶满塘拟秋色,鸿雁好似远帆扬。
齐萧衍的心口仿佛被堵住一般,他吐不出一个字来,甚至就连想抓住陆玄之手的勇气都没有。
清风戏铃,铃铃入耳即空寂,好似秋风夜来袭。
陆玄之双目无神的望向窗外隐隐而过的春色,心间宛若一潭死水,眸中的哀伤比窗外春色更令人刻骨。
“倘若你想好了,三日后我便给你备上马车。”
齐萧衍看着陆玄之的侧颜,他不曾施舍一个眼神给他,想必这次是真的心死了。
悲痛过后涌来的是如同荒漠一般的平静,沧桑之气依旧行于眉目之间,恍然间多了几分豁然,终究是留不住他。
齐萧衍起身,趔趄的步伐迈向屋外,迎着春风,他只觉自己恍若飘絮,天光漫漫,颤动的双眸看着洒落大地的光,竟多了几分无力。
他的心被置于冷风中,飘茫不定。
眉目间的苍凉不曾染上半点春色。
前路茫茫,一瞬之间,他不知前路如何,茫然让他无措,他恍若大山倾塌一切不复往轮。
陆玄之静坐在床榻上,窗外的春光让他脸上多添了几分气色。
眸中带着神往,青烟如丝悬于屋檐之下,时而也有余香在指尖,陆玄之轻阖眼眸,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
轻纱垂帐,沉香如云,万宁辞翻看着书信,清烛漫影,他轻抚着肚子,晚风依旧还带着些许凉意。
他抖抖双肩,抬眸看着光影浮动飘渺的烛光,起身将窗户关上。
转身之际,身后突然多了一道影子,万宁辞下意识出手想将其制服,却被扼住手腕。
万宁辞心头一惊,沈清策轻轻摩挲他的手腕,见着来人才放下心来。
“走路也没声,当真是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