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的松开了齐萧衍的衣襟:“这是我大哥一人所为,不会牵连整个陆家吧?”
陆玄之开口,齐萧衍不言,抱着人出来时,陆玄溪已被擒住。
夜色之下他怨恨与平静交织的眼神让人难忘。
天蒙蒙亮时,陆家长子勾结南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陆玄之在齐府寝食难安。
如今只感觉这天仿佛塌下来一般,陆玄之一身碧山色长衫,佛如一片青叶,随风漂流,远远看去,萧条憔悴之色尽显,眸中担忧难掩。
另一端,一群侍卫踹开了陆家的门,提刀而来,将整个陆府团团围住。
陆庭铭带着陆玄麟早就在院中等候多时,陆庭铭穿着孑然一身寒泉色素衣拱手相迎。
“奉陛下口谕,陆家长子陆玄溪,狼子野心,勾结外臣企图谋反,按例当斩。念陆老将军苦守边疆护玉央十余年安稳,特此剥去官职,颐养天年!”
敬浮说完,手中的拂尘一挥,弓着身子,哪怕是陆庭铭眼下无权无势他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陆老将军,事已至此,陛下是真的发怒了,让玄麟少爷将兵权交出,到宫中去领罚吧。”
敬浮看着迟迟不见动静陆庭铭,低声细语的在他耳畔边说着,时不时还望向一旁的陆玄麟。
“今日多谢公公了。”陆庭铭举着手,低着头,敬浮也不曾看清,不过他的脸色并不好。
敬浮叹了口气,一人灾祸,牵连全家啊!
辛苦打下的基业如今算是荒废了,陆庭铭跪在地上,双肩颤抖,如今陛下愿意留他们一命已实属万幸。
秋风萧瑟,陆庭铭只觉得今日的风格外冷,耳边呼啸,陆庭铭阖上酸涩的双眸。
“谢主隆恩!”陆庭铭奋力的吼出一声,双目含泪的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敬浮慌张的将人扶起来。
两鬓斑白的他,浑浊的双眸此时更是憔悴不堪,略显笨拙的身体被敬浮扶起来。
“陆老将军,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敬浮拍拍他身上的尘土,满眼揪心。
眼下院中黄花落地,陆庭铭好似魁梧大山,顷刻间坍塌。
“爹!”陆玄麟上前搀扶一把,好在让陆庭铭有了几分清醒。
“此事万不能被你三弟知道。”陆庭铭波动干涩苍白的唇瓣,语重心长又担忧的嘱咐道。
想保全他比登天还难
陆玄之一直都在等消息,在屋檐下来回踱步,眼观四方,也迟迟等不来消息。
秋光晕染,满地黄花,陆玄之的心里不禁生出一阵悲凉之感。
静霜踏着秋风走进屋里来,屈膝行礼并温声道:“将军,齐夫人有请。”
静霜让出一条路来,陆玄之抿唇,轻叹一声便起身朝着齐夫人的院子去了。
屋中弥漫着醇厚的中药味,一旁的轻烟缥缈的香直绕房梁,伺候的丫鬟们被齐夫人都屏退出去。
素色的床帷和苍白的脸色让齐夫人看起来更加消瘦,陆玄之行至床边坐下。
一双眉头紧锁,齐夫人知道是什么事,这几日在这屋中躺着好似霜打的茄子。
“玄之,你别太担心了,再不济,萧衍也会护你周全的。”齐夫人抬起手,本就烦绪扰心,听着齐夫人的话,思绪更上眉头。
窗外秋风萧瑟,耳边齐夫人的咳嗽声很是刺耳,胡乱中,齐夫人抓住了陆玄之的手。
“玄之…”齐夫人苍白的唇瓣极为费力的吐出二字,陆玄之贴近了些。
“娘,别着急,慢慢说。”陆玄之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眼下齐萧衍不在府中,他这心也仿佛没了去处。
齐夫人紧紧地抓住他,双眸微微泛红,终于平息下来以后朝着陆玄之笑了笑。
“两姓联姻不容易,更是缘分,我知道这桩婚事都并非你二人真心,可萧衍当真是因你动了情,我呀,别的不求只求你们二人以后同舟共济。”
齐夫人好似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看着陆玄之的眼神,眼眸湿润。
陆玄之的心猛然一抖,也紧紧地握住了齐夫人的手。
“娘,你放心,我们定会如你所说的那样。”陆玄之含泪点头,齐夫人听着这话宛若放下了心里最不放心的大石头。
陆玄之一直等到了晚上,凉亭秋风绪,光影落台倚。
目光呆滞的盯着某一处,不知过了几时,门外终于听到有动静了。
齐萧衍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满身气息凛冽,周围的花枝也被他震得乱颤。
陆玄之站起来,桌上的菜早已凉透,他奔向齐萧衍,看着他的眼神,陆玄之大概是明白了。
步伐变得沉重起来,还好齐萧衍眼疾手快,不然他就会栽倒在地。
陆玄之宛若轻絮,齐萧衍搀扶着都生怕将他捏碎了,陆玄之看着他的眸,迎着光只觉得恍惚。
“陛下怎么说?”陆玄之的心传来一阵阵抽痛,就算已经知道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倘若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齐萧衍满身的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