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对两个孩子说：“叫爷爷。”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对着陆兴生喊了声：“爷爷！”
陆兴生使劲儿地点头，眼眶瞬间湿润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军军再次扯了扯妈妈的衣服，然后问：“妈妈，我爸爸呢？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望着儿子那双仿佛能看穿世事的大眼睛，江嘉意鼻子一酸，险些哭出了声。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军军的目光，道：“你爸爸上班呢，等他忙完就回来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忙完啊？”军军显然并不准备放过她。
“工作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爸爸很快就会忙完了，别着急啊。”江嘉意努力平复着情绪，试图哄着孩子。
如果是平时，这么哄一哄肯定就没问题了。
无论是军军还是海洋，都属于那种比较听话的小孩儿。
特别是在看出大人不愿再继续某个话题的时候，他们最正常的表现就是立刻不再追问，然后保持安静。
可今天的军军却变了个样，他忽然变得异常的执拗。
他拉着江嘉意的衣角，说：“妈妈，你给爸爸打个电话吧，让他回来。
你跟他说爷爷来了。他的爸爸来了，他总要回家的呀！妈妈，你给爸爸打个电话吧，让他回来。”
孩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地就流了出来。
他也不放声，就用那双大眼睛望着江嘉意，眼泪顺着眼眶一颗一颗往下滑落。
就那么盯着她，一遍一遍地说着：“妈妈，你给爸爸打个电话吧。”
手里死死地攥着她的衣服。
江嘉意的心都要碎了。
她抓住儿子的手，想要把那小手包在手心里护着。
可一触之下却发现小孩儿的手在抖，那种痉挛的抖，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江嘉意想答应孩子，可她也知道军军的性子，他要是认准了什么，那是死活都不会松口的。
如果她说好，那小家伙必然现在就要去打电话，那今天晚上谁也别想安宁了。
她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掉了下来。
江嘉意迅速擦掉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军军说：“爸爸在的地方一般的电话打不过去，需要专门的电话才可以。就好像爸爸之前办公室的军线，军军你知道军线吗？”
军军点了点头。
江嘉意继续跟他说：“这里没有军线，所以咱们没法给爸爸打电话。不过军军你别着急，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要不了多久你和海洋就能见到爸爸。”
她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小海洋跑着过去打开了房门。
外面站着的是林政委。
林政委手里拿了一大包的水果，还有饼干，面包，看着应该是专门出去买的。
他走进屋朝陆兴生点了点头，然后把东西放在了桌上。
“这是你嫂子让送过来的，说留着你们娘仨晚上饿了吃。”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军军已经松开了江嘉意的手朝他扑了过去！
军军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林政委的大腿，然后昂着头，用那双含着泪的眼睛看着他，呜咽着喊：“伯伯，你带我去给我爸爸打电话吧！打军线电话！”
妈妈，我爸爸他……牺牲了吗？
林政委顿时傻了。
他无措地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抱住他的腿仰脸和他对视的军军，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小海洋也跑了过去。
比起军军，他经历得更多些。
这会儿，他明显已经预知到了不好，脸色都变得苍白了。
他抓住林政委的胳膊，用力地攥着，然后问：“林伯伯，我爸呢？”
林政委的嗓子彻底哽住，一个字也说不来。
军军开始抽噎了。
先是小声地哭，然后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他似乎是怕大人觉得他哭起来烦，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还努力地憋住哭泣。
他甚至还对着林政委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然后对他说：“林伯伯，你带我去给爸爸打电话吧。爷爷来了，我爸爸的爸爸来了，他怎么能不回来呢？
你带我去给爸爸打个电话，等他回来我让他请你喝酒，去那个国营饭店喝酒。”
他这话一说，林政委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而一旁的江嘉意则哭得背过身去，死死地捂住了嘴。
在场的除了陆兴生，其他的人都知道。
当初军军是在那个国营饭店门口被他那个爹陈松林给抢走的。
那个国营饭店对于军军是一个梦魇一样的所在。
别说从那个门口经过了，就是提都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
生怕哪句话说不好，小孩儿晚上会做噩梦。
当初因为那次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