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什么你知道
朝阳如辉,春光如同一层薄纱笼罩着土地。
昨夜刚刚下了一场薄雪,今儿起来,万物复苏,暖烘烘的日子让院子里平添几分春色。
嫩芽探头,在光辉下点点翠绿格外夺人眼眸。
枝桠探窗,光束随着虚掩着的门窗悄然探入,屋中陆玄之一手支头,满目惬意之色。
静香绕梁,青烟匐地绕指柔。
身着渌波色交领内衫,光影如幻,宛若轻轻荡漾的绿波,也好似随风逐流的一叶扁舟,行于山川之间,眉目轻轻,宛若山云之间的轻雾。
轻抚着肚子,只听闻吱嘎一声,陆玄之眼波流转,看着来人不带情绪。
“昨儿皇后娘娘生了一位公主。”齐萧衍合上房门,屋中光影朦胧,陆玄之举着书卷。
书香之气与这檐下的清香相融,陆玄之双眸轻颤,看着齐萧衍,两人心里都仿佛有别样的心思。
暗香袭鼻,两人目光流转,齐萧衍行至他身后,轻轻将狐裘披在他身上。
“那还真是让人高兴呢。”陆玄之一语双关,齐萧衍的手轻抚着他消瘦的双肩。
窗外天光灿烂,殊不知另一场风雨正在暗然袭来,陆玄之捏着书卷指尖微微泛白。
昏暗的柴房里,许久未开的房门终于被打开,这么久以来,张巧巧一直都在这里,浑身恶臭无比,满脸污泥,早已经看不出前些日子美艳动人的女人。
双眸赤红,看着门外的光,带着许久的渴望也带着少许茫然,她自从被灌了堕胎药身子一直都非常虚弱,一直都是看着药吊着一口气。
静霜眉目灵动,身穿浅云色交领百褶马面裙,干净得好似天上的明月,玉面朱唇美得不可方物,一阵清香随着门外的清风涌来,张巧巧只觉得格外的憎恨。
静霜眉宇间看着张巧巧露出满眼嫌恶,宛若深山修行的高者睥睨着眼前的蝼蚁。
凑近时静霜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抬手掩住口鼻,张巧巧满身恶臭,当真是让人倒胃口。
盛阳如炬,侧卧于床榻上的云川昨夜真是把他累坏了,晨曦入眸,云川只觉双目胀痛。
平坦的肚子告诉他这一切都结束了,他转动着酸涩的脖颈,只觉门外的光格外袭人。
眼前一片恍惚朦胧,宫女端着汤药走进来,床笫之间流转着淡淡的药香气息。
云川深吸口气,只觉得全身的酸楚都仿佛要把他生生折断一般,他倒吸一口凉气,昨夜之事仿佛过眼云烟。
他只记得在朦胧之间他听见了孩子的啼哭,看着眼下安逸的环境,孩子在皇后那里。
云川无力的坐起来,干裂的唇露出一丝苦笑,笑着笑着眸中渐渐闪起泪光。
晶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被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照射得格外清晰,他深吸口气,全身的疼痛都还在让他紧绷着心弦,不知为何这心里总感觉缺了一块。
吱嘎,门外送来阵阵清风,拂过他的眉梢,眸中泪意淡去,宫女毕恭毕敬的端着药走了进来。
沐着春风还有丝丝冻人,宫女白嫩的手被冻红了。
“皇后说了,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宫女的话语很是平静,她轻轻将汤药端到他面前,云川只觉一股酥麻迎面袭来。
他深吸口气,带着门外淡淡的馨香,只觉得格外的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宫女递过来的汤药,他眸中多了几分自嘲的笑意。
门外的微光被虚掩着的房门拦住,门外的光景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得酸涩之感格外真实。
倘若不是皇后他早就该乱棍打死了,苟活于世也只不过肚子里有着皇子,看着眼下的天空,他才真的明白了以前敬浮说的,进了这宫门你的一生都会被困在这里。
金砖红墙,枝桠扶风,门外的阵阵清风摇曳着门窗,云川接过宫女手里汤药。
阵阵热气扑面而来,苦涩之味袭鼻,云川喝下,滚烫的感觉直达他的肚子里,很快就升腾出一股暖意。
云川的脸色好了些,温热的气息传遍全身,他倚靠着床榻,宫女的目光始终都没落在他身上,像是在刻意隐藏与躲避。
“这段日子你陪着我,多谢了。”云川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笑容如同那拨云见日的阳光,带着浅浅温煦。
宫女眸光猛的颤动,垂眸时她的气息陡然一变,眼尾泛着猩红,强忍的泪意。
“云川…”这么久以来这是小宫女第一次见他的名字,云川抬眸,本就朦胧的双眸好似闯入了一道光。
看着宫女,他们好似无根的浮萍,在这看似安详的乱世泥潭中生活。
“这次皇后只能帮你到这了,往后的路,还需要你自己……”宫女说着她的气息变得颤抖,后面的话更是没有气力说完。
昨夜的事就将她吓得不轻,初入晨曦时她才缓缓有点反应,看着眼前的血污,她害怕,恐惧,但最后却被无力笼罩。
云川与她身世相近,这次只怕是在无活路。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