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雪藏起来的饺子也带了过去。
李沈恆看到车尾箱那些东西后调侃:「吃顿饭而己,还以为你要上门提亲。」
「不小心买多了。」
苏叡有点紧张,上次顶撞李免愆,那时也没想过太多。也不知这次再见面,对方会不会还记恨着。
「既然如此就更不应该浪费,做聘礼就刚好。」
「做聘礼就太寒酸了。」在她心中,他值得更多更好的。
被他这么一打岔,她也没那么紧张了。
到了酒店门口,苏叡打量一下自己装扮,转眼就看到他全身不是黑就是白的,便把自己的红色围巾拿下来挂在他的脖子上。
李沈恆乖乖地俯下腰,低着头,没打算接过她的围巾,只是看着她手上动作。
他额前的浏海修剪了些,今天又用髮胶拨到一边,露出半边额头,底下是自然放鬆的眼眉,看起来干净俐落。
「怎么了?」见她停下动作,他抬头问,浓密的睫毛颤动,撞进她清澈的眼眸。
鼻息交换的瞬间,想到他刚才开玩笑说提亲,手上的红色围巾,停在他头上,就像是新娘子的红盖头。
她心一动。
捉着围巾的手收紧拉近,在他踉跄一步往前的时候,她不用踮脚,仰首就吻住他。
两唇相碰间,他唇上染上一点她的颜色。
看到他眼裏的笑意,她故作正经地说:「这样看起来喜庆一点,我们该进去了。」
李沈恆才不信她的胡诌乱道,捧着她的脸想继续下去,管得裏面的人等了多久,反正他不在意。
苏叡偏过头,泛红的耳尖落入他眼裏:「再亲就太明显了。」
他的手已经搭在她的腰上,知道她脸皮薄,听到她的劝止,只是抱着她,在她后颈上隐忍地轻咬一下。
「又撩完就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痒痒的:「想好晚上的补偿没有?」
苏叡羞得拿起车尾箱的东西,逃跑似地走在他前面。
都怪她一时被美色迷惑,甚么提亲,甚么红盖头,真是妄想昏了头。
「叔叔阿姨,新年好。」
沈毓灵浅浅一笑,笑容淡得看不出笑纹:「你们来了。」
这次见面没有剑拔弩张的局面,沈毓灵还是很客气,即使这种客套对着儿子也一样。
李免愆目光定在李沈恆的红围巾上。他的儿子就像他,不苟言笑,各方面都很优秀,也不喜欢鲜艳的东西。
这一看就知道红围巾是谁的。
苏叡顶着李免愆审视的目光,对面是皮笑肉不笑的沈毓灵,又紧张起来,但更多是心疼他。
饭桌上已布好菜,又是寂静的一顿饭。比起家人,他们更像是拼桌的陌生人。
苏叡拿出保温盒:「我们做了些饺子,给你们嚐嚐。」
沈毓灵接过来,放在带来的礼品上:「谢谢苏小姐。」然后就接着吃饭。
虽是足了礼数,却有拒人千里的感觉。
苏叡本是想在餐桌上打破这种死寂,没想到别人却没有品嚐的意思,经这插曲后,餐桌又只剩下碗筷的碰撞声。
李沈恆见她碰了钉子,在桌下捉住她的手,她看过去,勾了勾嘴角示意自己没事。
见李免愆和沈毓灵都放下筷子,苏叡从包裏拿了新买的诗集给李免愆:「之前叔叔说小说不合你的喜好,那诗集呢?」
李免愆本不想跟她计较,被她这么一说,又想起上次的事,以为她是在挑衅。一看封面便直说:「看过了。」
李沈恆拿筷子的手一顿,看向李免愆。
那是他出版不久的诗集。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露馅,李免愆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写得挺好的。」又说:「我是说封面的字。」
苏叡看到他终于鬆懈,不再是那副严肃冷淡的样子,笑说:「那也是他题的字。」
第一次获得父亲的认同,李沈恆心裏五味杂陈,不知是甚么感受。
却又听李免愆说:「你甚么时候玩够?」在他眼裏,作家这种不入流的职业,能赚得几个铜板,更何况是情色作家。
一句话就让李沈恆动摇的内心平静下来,他冷笑一声:「没花你的钱,不用你管。」
「随你想做甚么。」李免愆一顿,补了一句:「不要影响到我。」
沈毓灵说:「李沈恆,你爸最近要争取总裁的位置,你小心一点行事,不要被对家捉到痛脚。」
苏叡见他们夫妻一人一句,言语间都是为了自己利益着想,忍不住说:「甚么叫不要影响到你们?他有做甚么不见得人的事吗?」
李免愆这回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苏小姐,我们已经纵容他做作家,为了掩盖他的职业已经做了很多,难道我还要牺牲自己的事业?」
「不用,我们断绝关係吧,你想登报声明还是怎样都随你,以后都不会影响你。」李沈恆擦了擦嘴,和苏叡一起走出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