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头上的流光溢彩的发钗,解了脖间缀满宝石的璎珞,褪下了腕间水头极好的极品暖玉镯,最后还掏出了自己鼓囊囊的荷包,一股脑的,把这些给了楼下的鸨母,问:“我想带兰溪公子走,这些可够?”
见着这些,鸨母的眼睛直了,手都发抖了。且不说那钗子都是大师手作,价值千金,单那一个暖玉镯,都可把这整个极乐楼买下了。
可不说她把兰溪公子当摇钱树,还指望着兰溪的挂牌日大赚一笔,单是那些话里话外问她要人的贵人,她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于是恋恋不舍的把手里的东西推到谢娇面前,遗憾道:“非我不肯体谅娘子对兰溪的心意。只不过先前早已传出兰溪挂牌的消息,我们极乐楼是做生意的地方,断不能坏了口碑。娘子若对兰溪当真有意,七月十五日,兰溪挂牌,只要出的起价,自可把我这孩子带走。”
谢娇本就是试探,得知结果也并未失望。她并未收回东西,只是向鸨母那推了推,
“那把这些帮我转交给兰溪公子吧。替我跟他说,花很好,我很喜欢。”
因把发钗全拔了,谢娇的头发便披散了下来。她把那朵牡丹插入耳畔鬓间,冲着兰溪公子笑了笑,便趁众人还呆愣,急匆匆的跑走了。
想来过了今晚,谢家千金为极乐楼头牌豪掷千金的事,必将成为京华城新的谈资。
沉兰溪望着那娇小的背影,只是有些单纯的想着,那牡丹虽好,却还是显得艳俗了些。改日若是能为她别上一支玉兰……沉兰溪自嘲一笑,他这是又犯了病,忘了自己已经不是沉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只是楼里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子,眼睛里全都是灰暗的自厌。
七月十五日。极乐楼兰溪公子挂牌,竞价者众,不见谢娇。
沉兰溪穿着红色的薄纱,随着乐声舞动。他面容冶艳,身段极美,手腕、脚踝坠着金玲,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随着激昂的乐声,他高高的跃起,而后又更为迅速的坠落,像折断了翅膀的鸟儿,再也飞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