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栀子香。
她心中有数,一抬眼果?然撞上沈澹的目光。
“将军来了。”姜菀笑着?寒暄。
沈澹淡淡一笑:“正巧用了晚食打算走,便遇见你了。”
他似乎斟酌了一下字句,说道?:“姜娘子,昨日?我去见了师父。”
“如你所说,我将心底的话都告诉了他,”沈澹语气柔和,“师父宽解了我,如今我虽然还未完全放下心结,但心中已经是这么多年难得的平静了。”
他道?:“还得感谢小娘子那日?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否则我或许还要?自苦些时日?才敢迈出这一步。”
姜菀心头一松,说道?:“如此最好,将军慢慢来,总会释然的。”
沈澹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给她:“小娘子,这是师父命我转交给你的。”
“这是?”姜菀仔细看着?封面上的字。
“师父早年的游记,”沈澹解释,“他说前些日?子与小娘子提起南齐山之景,回去后一时兴起,便翻出了这本?册子。他说,小娘子似乎对南齐山和平章县有所感怀,这本?册子里恰好有他多年前行走当地的一些记录,有些是尚未公之于众的,小娘子可随意看看。若是有机会,师父也?很想与小娘子交流一番。”
姜菀心中感念,说道?:“劳烦将军替我多谢顾老夫子。”
沈澹颔首,道?了声别?便离开了食肆。
第二日?,姜菀照旧是去了县衙,有条不紊完成了点心制作。
今日?的点心有些费时,姜菀匆匆忙完,便净了手?打算离开。
她方才很是专注,没留神身后的李翟是何时悄无声息进来的。等到姜菀一转身,不觉被距自己极近的李翟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李翟的手?臂停留在半空,正有些狼狈地收回。他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慌乱:“没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今日?的点心多做了几份。”
姜菀狐疑地盯着?他,总觉得他这副样?子十分?诡异而可疑。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察觉什?么异常,便淡淡道?:“多出的点心如何处置,公厨自有规矩,李师傅不必来同我说。”
她一心想快些回食肆,便没有再看李翟,提步便走。
“姜娘子。”身后,李翟忽然叫住她。
“何事?”姜菀回头。
他唇角慢慢扬起一抹冷笑:“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多事易生变,日?后,你还是少管些别?人?的事情吧。”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姜菀不明所以。她心中不快,沉声道?:“李师傅不必打哑谜,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遮遮掩掩?”
“我怎样?行事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她说完这话,便即刻离开了。
一路上,姜菀都在想着?李翟的话,越想越觉得心头发慌,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
她加快步伐,却在即将走到食肆门口时猛然听见一阵惊恐的呼喊声,紧接着?,她看见不少客人?手?忙脚乱从食肆里挤了出来,仿佛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店里传出了格外凄厉而狂躁的犬吠,一听便是蛋黄的声音。姜菀心中一凛,她从未听过蛋黄发出这样?的声音,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她脚下一滑,险些稳不住,慌忙快步上前,却听到鼎沸人?声中传出一声尖锐而又清晰的呼喊。
“来人?啊!”
“食肆的狗咬人?了!”
甜柿饼
姜菀踏进食肆时, 店内早已?乱作一团,她慌乱地拨开人群往声音来处走?,这才看?清了当下的状况。
桌案被推翻,地上还散落着些碗盏碎片和尚冒着热气的食物, 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衣袍下摆有显而易见被撕咬的痕迹, 但并未见到血迹。
姜菀一时间目光失了焦距, 茫然无依地四下看?了一圈。
“小娘子!你回来了!”食肆几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那?椅子上的客人闻言也抬起了头看?过来。
“阿姐!”姜荔奔了过来, 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眼圈发红, “我我闯祸了。”
她呜咽着,双肩颤抖。
“不哭,快告诉阿姐怎么了?”姜菀见她的样?子心头一紧, 忙拿手帕轻柔地拭去姜荔脸颊上的泪痕。
姜荔啜泣道?:“都怪我,我没能看?住蛋黄, 让它跑进了食肆大堂,咬伤了客人。”
姜菀定睛一看?,只见思菱和周尧正?死死拽住蛋黄的牵绳。两人一狗对面, 一个仆从模样?的人正?满脸愤懑:“我家阿郎好端端地在这里?用晚食, 却平白无故被你家食肆的狗咬了, 真是岂有此理!”
其他客人亦是面色不虞:“这食肆中人来人往, 却还?养着这么凶悍的狗,岂不是拿我们的命玩笑?怎会有这样?的店家?”
一些知晓蛋黄存在的客人也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我之前还?摸过她家的狗,如?此一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