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姜菀才带着姜荔告辞离开。苏颐宁一直送两人到了学堂门口,挥手与她们道别。
回家的路上,姜荔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学堂的趣事,姜菀听着妹妹欢天喜地的语气,禁不住也微微笑了起来。
她走了会神,反应过来时,姜荔正拉着她的手道:“阿姐,你听我说话了吗?”
姜菀一愣,目光收拢,聚焦在姜荔脸上:“什么?”
姜荔道:“我说,前几日那位教授我们武学课的夫子来了。苏夫子说他在皇宫中当差,是禁军队伍里的。阿姐,什么是禁军啊?”
“禁军应当是在皇宫中护卫圣人安全的吧,他们个个都有一副好身手。”姜菀想了想,根据自己有限的了解解释道。
姜荔点点头:“难怪苏夫子从禁军中找人来教我们武学。”
等到回了家,晚间洗漱后,姜菀这才柔声向姜荔道:“阿荔,阿姐准备带着你换一处房子居住,还在这坊内,但比如今宽敞多了,如何?”
姜荔眼睛亮了亮,笑道:“果真吗?”
姜菀吹熄了烛火,爬上床榻揽着妹妹:“阿姐今日去看了房子,顺利的话,下个月我们就可以搬家。只是那房子可能不如现在的光照好。”
姜荔依偎着她:“不管住在哪里,只要阿姐能一直陪着我就好。”
姜菀搂着妹妹,心头柔软不已。姐妹俩迟迟舍不得入睡,姜荔一直兴致勃勃地说着想学堂的去世,姜菀则一面听着,一面开始憧憬换了新房子以后的光景。
长乐坊,苏宅。
苏家如今人丁稀少,宅子中住着的除了苏颐宁,便是她的两位兄长和嫂嫂。
这日晚膳,因家中没有长辈,因此众人也不讲什么虚礼,便围坐在一处了。苏大郎和苏二郎正说着朝中的事,大嫂秦氏和二嫂孟氏则在旁安静用着膳。
苏颐宁今日胃口不好,只简单用了些清粥小菜便搁下了筷子。秦氏关切地道:“要不要让厨下重新做些你爱吃的?”
“多谢大嫂,不必了。”苏颐宁笑了笑,起身道:“大兄,二兄,若是无事我就先回院子里歇着了。”
苏大郎道:“去吧。”
苏颐宁正要离开,孟氏忽然出声唤道:“阿宁,你且坐一坐。”
“二嫂有什么事吗?”苏颐宁问道。
苏二郎同样一脸茫然地看向孟氏,不解其意。孟氏暗地里翻了他一眼,堆起笑道:“阿宁,今日你二哥同我说起,他在朝中有一位同僚,年纪轻轻却很有作为,家世也不错——哎呀,你扯我袖子做什么!”
“”苏二郎一脸尴尬,低声道:“别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阿宁她——”
孟氏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此话一出,苏大郎面沉如水,秦氏则担忧地看向了苏颐宁。
苏颐宁淡淡一笑:“二嫂这是又要给我做媒吗?这短短半年,二嫂提了多少次,我就拒绝了多少次。饶是如此,二嫂还不肯罢休。”
孟氏也不在意,只道:“阿宁,我也是为你着想。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也没得赐一门好婚事,如今既然回了家,我这个做嫂嫂的就不能不为你操心了。”
她循循善诱:“你回家也有几年的功夫了,眼看着已经不小了,这婚事还是要趁早解决。阿宁,我知道你在宫中见多识广,素来心气高,自然瞧不上凡夫俗子。可你如今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娘子了,有些时候也不能一味地任性,你说对吗?”
孟氏甩脱苏二郎拉扯她的手,继续道:“你开办学堂,我们当是你的爱好,也不曾干涉过,可是你瞅瞅,那个大家闺秀到了年纪还不嫁人,天天抛头露面?难道你想一辈子守着这学堂吗?”
“二嫂,当初我从宫中归家时,阿婆还在世。她亲口说过,苏家上下都不能逼着我去嫁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两位兄长还记得吧?”
听她说起已过世的祖母的话,苏大郎和苏二郎面上俱是一黯。
孟氏有些急切地道:“我们没有逼你。再说了,你尚未见过那位郎君怎就断言不喜欢呢?兴许见了面就觉得投缘了呢?”
“二嫂,我今日就说个清楚,”苏颐宁目视着她,神色淡漠,“你若是想把我的婚事和阿兄的仕途扯上什么关系,那还是歇了心思吧。我嫁不嫁人,只有我自己做得了主。”
她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我便是终身不嫁又如何?放眼京城内外,有许多女郎都没有入后宅,而是在做自己的事业。如今我开设学堂,吃穿用度皆是用我自己的钱财,并不曾仰仗你们的鼻息生活。那园子也是阿婆留给我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们一早便知晓。我从不曾干涉阿兄阿嫂的生活,希望你们亦是如此。”
孟氏不甘心地嘀咕道:“不嫁人的那都是异类,你竟和她们比起来了。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反倒不领情。”
“好了!”苏大郎沉着脸,“今日不要再提此事了。阿宁,你若是倦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苏颐宁不再多说,欠了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