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前方,谢临珩的身影从远方走来。
在一众侍卫和禁卫军跪安的呼声中,皇后率先朝着谢临珩走去。
两人交谈片刻,皇后很快上了最前面的一辆奢华马车。
今日负责的禁卫军首领接着走到谢临珩面前,对着他汇报了几句,后者淡淡点了点头,没说别的。
在禁卫军首领离开后,谢临珩抬步来了虞听晚的这辆马车。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珠帘,紧随着,那张矜贵独绝的面容映入虞听晚眼底。
“皇兄?”
“宁舒,别忘了孤前两天给你说过的话。”
谢临珩的声音很平静。
听不出具体什么情绪。
他对上她的视线,语调不急不缓。
“别乱跑,别和旁人离太近,别和不相干的人说话。”
虞听晚无声垂下眼睫。
颔首应着。
谢临珩最后看了她一眼。
手腕一松。
珠帘落下。
那股源自他身上天然而生的冷冽与压迫与随之远离。
虞听晚和宋今砚私下见面,被谢临珩撞见
很快。
在禁卫军的护送下,几辆马车接连驶出皇城。
宫门口,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车辆,墨九来到谢临珩身侧,问:
“殿下,我们真的不跟着吗?”
侧后方传来一道轻笑声。
墨九回头,是姗姗来迟的沈知樾。
他手中把玩着一柄玉骨扇,慢悠悠走到谢临珩旁边,目光轻飘飘落在已经走出很远的马车上。
“墨九啊,你是第一天认识你家主子吗?”他唇角挂着笑,语调玩味:“他怎么可能不去?”
墨九摸了摸鼻尖。
谢临珩依旧没说话。
沈知樾用手肘碰了碰谢临珩手臂,往他身边一靠,语气贼兮兮的,开始套近乎。
“哎,我说谢临珩,去昙昭寺这山高路远的,你一个人去多无趣,不如带着我一起?”
他收了扇子,一本正经地推销自己:
“你看啊,我这个人脾性温和有趣,关键还和你知根知底,有我跟着,保证你一路上不会无聊。”
“要不要考虑一下?捎上我?”
见沈大人这一副不值钱的样儿,墨九默默挪开了眼,表示:没眼看。
他家主子待会儿是追在皇后她们后面去昙昭寺,如果这沈大人真的也想去,大不了追在他们主子后面不就行了?
这么一个大男人,又不怕丢,
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巴拉的推销自己?
皇宫距离昙昭寺不是很远。
坐马车一个多时辰就能到。
今日阳光明媚,天气甚好,来烧香拜佛的人不少。
一下马车,虞听晚就在周围悄悄找楚时鸢的身影。
可直到被寺人引着进入昙昭寺大殿,她都没看到楚时鸢的影子。
一行人,由皇后为首,在寺人的引领下,一步步进行着祈福的流程。
而谢临珩派来的那些禁卫军,则是层层守在了大殿外面。
上完香,皇后转身,看着清月和宁舒,挥了挥手,神态疲倦道:
“稍作歇息,两个时辰之后再返回皇城,你们随意出去转转吧。”
闻言,谢清月下意识看了眼皇后。
随后余光瞅了眼虞听晚。
片刻后,虞听晚走出大殿。
看着外面进进出出的香客,正要下台阶,手臂突然被人从侧面拽住。
虞听晚当即侧首。
在看清楚时鸢面容的那一瞬间,浑身绷紧的防备霎时卸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楚时鸢悄悄递来一个眼神。
虞听晚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随着人流,跟着她往里面大殿走去。
对于昙昭寺的内部构造,楚时鸢明显比虞听晚熟悉很多。
在来来往往香客的掩饰下,她带着虞听晚东拐西绕,走了很长一段,才勉强找到一个不在禁卫军视线中的羊肠小道。
两旁种满了七叶树,此处不似前面大殿,人流涌动。
只有树枝上间歇传来的鸟鸣声。
小道走到尽头,前方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像是寺中的后园,中央是一棵年份已久的粗壮菩提树。
来到安全隐蔽的地方,楚时鸢停住脚步,弯腰喘着气,靠在菩提树上。
片刻后,她往来时的那条小路上看了眼,见没有禁卫军追来,才放下心。
随后转头看向虞听晚,话中带着点错愕和不解:
“听晚,你们来祈个福,怎么带那么多禁卫军?”
不知道的,还以为把整个皇宫都迁过来了。
虞听晚缓了缓呼吸,和她一样,靠在粗大的菩提树干上,“太子殿下安排的,估计是为了保护皇后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