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看着眼前如此宏伟壮丽的景观,异样的光彩萦绕着那尊高高在上的塑像。
他眯起眼睛,那抹虹光依然没有消失,自下而上,像升腾起的云霾,又像是从雕像的缝隙中流淌出来的雾气。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那看不见脸的黑袍人站在祭台与雕像之间,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弯曲的匕首,反射的寒光刺痛了沙棠的眼瞳。
他指着沙棠,手因兴奋微微颤抖着,难言语气中的激动:
“你的血液,将滋润吾等至高无上的主!”
沙棠的唇角抽搐了几下,他的血液能有什么特殊?难不成这原身还是熊猫血?有多难得一见?他不假思索地反问:
“要我的血干什么?你们的神也出车祸了急需输血?”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竟没有掺杂一点恐惧,即使是死对现在的沙棠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结局。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抖的机灵,在他身边的两黑袍人推搡着他迈上高台,一步步走上冰冷的祭台。
随着与雕像距离的缩短,沙棠原本平静的面上逐渐扭曲起来,他的眉毛快要拧在一起,紧紧咬着牙关。
像是从高楼坠落,并非是他害怕,那是身体在危险面前产生的本能的紧张。
在他眼前,各种各样的色彩混杂着扑面而来,随即是带着铁锈味的甜腻气味。
周围的场景模糊成了一团,无法聚焦似地出现多个残影,他不知是什么时候躺上了祭台。
而那两推着他走的黑袍人停在了半路,剩下的路程都是沙棠自己走完的。
寒光于空气中一闪而过,弯曲的匕首割开了沙棠的喉咙,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喉咙仿佛被烈火灼烧,他发不出一声呜鸣,血液从他的口腔中涌出,又从唇角流淌下来,大量血液汇聚在了身下,填满了地上刻出来的沟壑,绘制出一个艳丽的红色法阵。
血黏住了气管,他努力呼吸却于事无补。眼前一闪一黑,最终他被抛入了虚无的黑暗。
“请吾主……!”
割开他喉咙的那个人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他的感官几乎被全部剥夺。
在这片黑暗中只有雕像周围的色彩在闪闪发光,那些半透明的颜色攀附了上来,缠绕过他的指缝,托起了他的血液。
这一刻,世界仿佛失去了重力,血液像史莱姆那样凝固,漂浮在他的身边。
身下的法阵透露出暗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如此耀眼。
这该死的……满是邪教徒的鬼地方……
沙棠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他浑身动弹不得意识却如此清晰,这种眼巴巴看着自己死的体验还真是稀奇,一生怕是也就只能经历一次。
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
他闭上了眼,企图让自己死得安详一点。然而他没有看见那些色彩汇聚成了一只人手的形状,那只虚无缥缈的手轻轻地抚过他脖颈处的伤口。
随后,四周漂浮着的血液混着绚烂的色彩和倒放一样全部回到了沙棠的伤口里。
“!……”
不知又过了多久,沙棠从祭台上猛然坐了起来,四周已空无一人,只有那尊雕像伫立于此。
还活着……我还活着??
他慌忙捂上自己的喉咙——什么也没摸到,没有伤口,甚至是没有伤疤。
是做的梦?但他确实就躺在这……总不可能是他梦游,自己从小镇跑老远到这来的……
想到这,沙棠翻身跳到了地上。“啪嗒”一声,从他的脚下传来,是踩到水坑的声音?
他低头望去,瞳孔微缩,他正踩着由他的血画出的法阵。
“我就说这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做梦!”
沙棠放松了下来,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血浆片嘛,无伤大雅。
他走下了台阶,衣服上的血液已经凉了,湿哒哒地贴着皮肤。
“刚洗澡换的衣服啊……”
他小声咕哝着,边走边取出衣服里的笔记本,这日记倒是神奇,没有染上一滴红,里面的字迹依然清清楚楚。
还好日记没有被波及到……再怎么说这里面记录的一些信息还是很有用的。
沙棠走到了自己来时的入口,他想也不想直直地撞在了水帘上,然后狼狈地捂着头后腿了几步。
那扇水帘怎会坚硬如铁?
他抚摸着面前的水帘,触感像是摸到了固体,但视觉上这分明就是流动的水。
罢了,在这发生什么都不足为惧了。
在雪山生活的这段时间早就磨砺了他的精神,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惊讶的?
只是可惜,不能直接原路返回了,他转身调查起这个空旷的空间,整个地呈现圆形,最中间就是他刚躺过的祭台,四周看起来也没有能走的地方。
那些黑袍人是去哪了?用幻影移形跑了?
沙棠抓了抓自己的长发,劝告自己不要焦躁。
他贴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