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素环既不会武功, 又是原先雨部总管,自然而然地成为总部审计组组长。这次她手下都是普通人,又是新招收的, 她插手起来就不会向先前那样有诸多顾忌;
景罗执掌法院;
寿南山解除风部总管职务, 因其是武王境, 升为长老;
赵通衢是巡查组长,乍一听倒也符合身份,只是他下面另设谭不拘、高泽、沈伯友三位副组长, 瓜分了巡查组所有人手。赵通衢这位巡查队长若要发布命令, 或做些事情, 必须通过这三人才能实现。偏偏这三人,可以说人人都与赵通衢不对付,等同将后者架空。
据说改革措施出来的那一日,赵通衢冷笑数声,接着便是一场大醉,醉倒在应竹翠院子门口。
景罗闻声后,已经做好了她上门找茬的准备,谁知应竹翠只是将人送回了住处,之后便下山去了侯家胡同。
不知与于艚、谭长恭商量了什么,此后便在胡同那座住宅里长住了下来。
至此,赵通衢在府君山上,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饶是见惯了宫斗的虞素环此时也不免惊叹于景罗软刀子杀人的艺术。
景罗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不忘关注南虞。但储仙宫地处北周北方,与南虞山遥路远,传递回来的消息有着严重的滞后性。
等他知道灵教召开武林大会申讨傅希言的时候,这对新婚驴友已经驾着驴车,远远地看着临安城城廓一点点从地平线升起。
这次,他们身边跟随的官差要比县城里站了一丈远还微微打哆嗦的衙役不一样,个个精通追踪术,人从来没有在面前露过脸,却能感觉到他们无处不在。
傅希言以为到了临安城,对方总要出来阻止一下。天子脚下,皇城重地,对方难道真的不怕自己一时兴起,和裴元瑾一起再去皇宫一趟,问候一下小皇帝他娘?
说不怕是假的,只是他们很清楚,若两人真的要去皇宫,凭他们几个是阻止不了的。所以六扇门这趟任务,就是盯梢,只是盯梢。
先一步回到临安的柴密,站在城墙垛子上面,通过瞭望口,双目死死地盯着那蚂蚁大小的驴车慢慢朝着自己的方向挪近。
直到他们变成麻雀大小,才道:“放鹰。”
鹰击长空的壮丽在于“击”,那是一种与天争高的豪情壮志。傅希言自从家里有了一只鸟女儿,也不能免俗地忧愁起它的教育来。
如今的傅贵贵身上已经长了一层稀疏的毛,不再像拔光毛的秃鸡一般,尤其是头顶那一簇火红,看着就朝气蓬勃。可惜不爱动弹,不会飞也就算了,被人抱习惯了,爪子落地都要哎呀哎呀大叫,以至于到现在还走路不稳,需要用尾巴在地上撑住第三点。
傅希言对它的期望已经从一只所向披靡的赤鹏战鸟,一路下滑为——不要输给健康的走地鸡。至少他见过的走地鸡,挥挥翅膀还是能飞起一段的。
为了鼓励它战胜懒癌,每当天空有鸟飞翔,傅希言就会指给傅贵贵看,希望引起傅贵贵的欣羡向往,将学习飞行这件事提上日程。
这次鹰刚飞出城墙没多久,他就注意到了,举起傅贵贵沉甸甸的身体,让它看看别人家鸟儿的雄壮英姿。
傅贵贵傻呆呆地看着那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原本松弛;30340
身体慢慢绷紧,在鹰离他们差不多一丈左右距离的时候,爪子突然一蹬,那对从来没有派上用场的翅膀用力展开,藏在裙子里的尾巴高高扬起,肥嘟嘟的身体一下子就高过了傅希言的脑袋。
傅希言还来不及激动,它就完成了一个抛物线,啪叽一声,落到了地上,要不是裴元瑾反应快,及时勒住了缰绳,车轮几乎要从它身上碾过去。
“哎……呀!哎呀!”
傅希言一手拎起丢人现眼的女儿,一手接住了从飞鹰爪子里掉下来的一封请帖。请帖很普通,应该是笔墨斋售卖的最普通最大众的那种,执笔的也不是什么书法大家,那一手字,只能说堪堪入目。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请帖上写的是武林大会即将召开,诚邀储仙宫少主和天地鉴主光临,地点就在临安城的一处校场。
将校场当做会议地点,小皇帝显然已经懒得掩饰自己在背后兴风作浪的痕迹。
傅希言看着落款的时间,呵呵冷笑:“倒也不是很赶。”居然还给他们留了三天休整的时间。难道不怕在裴元瑾在武林大会召开之前就把乌玄音收拾了吗?
裴元瑾说:“她可以避而不见。”
傅希言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万一乌玄音说她怀孕了,十月怀胎加坐月子,那我们岂不是要等她一年?万一她刚出月子又怀孕了……那我们岂不是要等着她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裴元瑾道:“武神不易受孕。”
武功越高,怀孕越难,他母亲为了生他,吃了很多灵丹妙药,但身体还是受损的厉害,怎么都弥补不回来,早早就撒手人寰。
傅希言稍稍放心,将请帖收入怀中:“我很好奇,这三天时间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