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b较容易迟到,住宿的学生返校,走读的学生也出门晚了。
段钧刚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就被同级的纪律委员挡在了教学楼下。
罚站,是个技术活儿,左腿换右腿,右腿换左腿,全身的重量要放在脚尖,段钧的思绪飘着。
一声啜泣从柱子的背后传来,“你能别记我的名字吗?我才迟到了三分钟呀。”
“你记了我的名字,一会儿我就要被班主任骂了,求求你求求你。”
求情的话说得很漂亮,话音刚落,段钧的班主任就来了。
“你们俩,一个住宿一个走读,这么喜欢迟到就站一结课!”
段钧撇了撇嘴,上楼梯往班里走,把泫然yu泣的同班同学落在了后面。
第一节是地理课,班主任的地理课。
段钧站在前门外神游。
另一个站在后门外往里探头,企图能听见老师的讲课。
站着站着,后面那个就开始抹泪了,边抹边ch0u鼻子,在空荡的走廊上格外明显。
段钧回过头看她,看不清脸,只一双肿胀的桃子。
实在是符合他对nv生的刻板印象,柔软,ai哭,敏感。
段钧的妈妈不会这样哭,她是无声的,面容清晰的,一双眼泪直直落下,流过脸颊下巴,滴落在衣服上。
更为清晰的是眼中的情绪,不甘,愤懑,伤心,但绝不会将伤口淌在眼神中。
段钧对她最初的印象,一个ai哭的好学生。
很快,这个印象就被更新了。
段钧又在酒吧见到了她,又撞上了她哭的样子。
她的脸se十分难看,拉着一个坐在吧台的男生的衣角求道,“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会改的,改成你喜欢的样子,你等等我呀。”
求情的话说得很漂亮,但男生却不为所动。
沉默,是感情里赢家才有的特权,因为沉默,所以被赋上千万种滤镜,因为沉默,所以被宽容上无数借口。
说得绕口一点,因为沉默,所以沉默。
段钧托着下巴观察他们,夏天果然是惹人生厌的,在家里能看到的,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一个有情人的哀求,一个沉默者的离去。
nv生说着说着,情绪就开始激动起来,重复一些承诺和过往。
男生丝毫不为所动,最后泼了nv生一杯酒,哀求者才安静下来。
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别再缠着我,我要走了。”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段钧难得皱了皱眉,他想移开目光,又撞上了nv生的抬眼。
他承认这一刻是惊慌的,略带不爽,因为自己不怎么礼貌,像一个t0ukui者。
但看她的眼,也没有羞耻和痛苦,只有一点笑意,是友善的,点点晕开、渐洇渐浓。
对视的三十秒钟,段钧脑袋里的想法变幻翻转,最后落在地上,自己也跟着微笑了起来,实在是一个,有意思的失恋者。
第二天是全省联考。
段钧和这个同学都在第一教室,隔得不远。
写着写着,段钧感到了睡意,他经常ai打瞌睡,g热的天气容易催生困意,但最主要的是,他觉得无聊了。
往前看看那个nv生,正趴在课桌上答题。她做题的姿势不怎么美观,脑袋歪着,一直和卷面保持相同的距离,看起来十分专注。
地下一截白净的小腿支在椅子脚,一晃一晃地,晃得人眼疼。
段钧所在的高中是附属中学,小学初中高中可以连升。中考过后,他和大部分同学都直升高中部。
不过也有少部分人是考进来的。这个有意思的nv生,应该就是考进来的。
在成绩决定一切的校园里,凭着一个聪明脑袋,段钧想睡觉就睡觉,想胡乱写题就胡乱写,毕竟下一回认真点就能重回前三的宝座。
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懒洋洋的,对一切都显得兴致缺缺。
他对同学也没什么观察,不了解,不好奇。只在自己的世界里过青春期,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考试铃一打响,段钧就背着书包走出教室,今天结束得很早,他要去泳池里泡着。
走到地下车库,他的自行车前立着一双白皙的腿。他没有抬头看,蹲下去解开了车锁。
“是你吧,昨天在酒吧。”nv生问道。
段钧抬眼笑了笑,“应该不是我吧。”
nv生掀起裙摆坐在了后车座上,“走吧。”
段钧没说话,也没推开她,同样坐了上去。“我得回家了。”
“为什么?因为天气太热了?”
一双手捏上了他的衣角,段钧有些烦躁,的确是太热了。
他的腿开始不由自主地蹬轮子,滑过教学楼,被罚站过的柱子,校门口,在空旷的柳青路上肆意游荡。
“我真的要回家了!”段钧扯着嗓子喊道。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