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出手,将红绳捞出来,另一条也随之落在地上。
辛月影捡起来掉在地上的红绳,望着沈清起笑了笑,她不太准备让对方知道自己去了素女祠,隻说:“这是我在卦摊上随便买着玩的。”
他凝目望着她:“你是不是去那了?”
“没有,真的,我真没去,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肯定是没去过的。”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瘸马走过来:“去换药吧,我那还有几个病人等着呐。”
沈清起挽着轮椅去了厅里。
辛月影则去了灶房做饭,盖房的霍齐见她下厨,走过来问她:“辛老道,是不是又想给我们下药了?”
辛月影一怔。
霍齐:“好么,不去躺着,竟亲自给我们做饭了?”
辛月影没搭理霍齐的揶揄,她闷头择菜,掐掉菜根,随手丢给小猪,小猪闷头啪嗒啪嗒的吃掉了。
辛月影今天破天荒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大概是很久没有这么巨大的体力劳动了,她今天才吃饱饭就食困了。
她本想去炕上躺着浅浅睡一会儿,一睁眼,发现夜已经深了。
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薄被,沈清起半躺在她身边,他手里捏着薄而细的藤条,正在灯下编制着。
然而辛月影却见到,在他的右手腕上,竟然绑着一根红绳。
他极白,所以更加显得那一抹红十分显眼,辛月影微微有些吃惊,又看向自己的手腕,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也被绑上了红绳。
辛月影的脸颊渐渐泛红,她轻轻的清了清喉咙,搓搓两隻小脚丫,挺不好意思的问他:“你戴着那条绳子做什么?”
转运
沈清起手里的动作停顿住,扭头看向辛月影这边,面无表情:“万一能转个运什么的呢?”
好吧,自己在他的心里设定是仙女,仙女的东西当然都是好东西。
往大了说,这算法器了。
辛月影支着头,手肘撑着炕,放松的侧躺望向沈清起:“我今天见到关外山了,我听他和一个开赌坊的人说,让他支应好了,还有一个来月,别出岔子,还说这趟盯好了,衙门有赏什么的,他是什么意思?”
沈清起扭头继续摆弄着藤条,浑不在意道:“过些日子走商的入村,大批商人来到这边陲小地,还是收购玉石这类珍贵的货物,关外山为了防马匪抢劫而已。”
辛月影坐起来了。
没记错的话,书中的确有一帮麻匪来抢劫,还差点把老槐树下问诊的孟如心一并掳走当压寨夫人。
不过被谢阿生救下了。
故事里的英雄通常隻救美,别人死不死的,其实跟英雄关系不大。
当时很多铺子都惨遭洗劫,里面有没有包括杨木匠铺子这辛月影可就无从考证了。
可覆巢之下无完卵。
而且今日关外山才帮了她。
这可不成。
沈清起回头面无表情看着辛月影。
她两隻眼睛左右乱转,一脸焦虑,他无语的看着她半晌,实没忍住:“你怎么了?”
辛月影从炕上站起来了,噔噔噔走到小炕桌前,半跪在沈清起的对面,神情凝重:“你觉得关外山找几个小流氓能防得住马匪么?”
沈清起鼻腔里喷出了一丝笑。
这个不屑的笑容其实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答案了。
确实,此刻县令还带着不少人手去巴结上面下来的督查,如今对于马匪来说,正是良机。
沈清起扬眉,唇角勾勒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如果我是马匪,我此刻若不磨刀,简直对不住马匪这两个字。”
小桌上的烛灯映着沈清起的脸,将他的脸上照出影影绰绰的阴翳,他显然知道这小村庄根本抵抗不了马匪的闯入,他甚至能断定,马匪此刻一定躲在某一座山里练兵磨刀。
辛月影震惊的看着这个小疯子:“你早就知道马匪一定会来?那你怎么不早说。”
沈清起反问:“与我何干?”他斜斜笑着:“全天下人陪我一起天塌地陷我才欢喜。”
求求你你做个人吧!
辛月影无奈揉头。
她想,沈清起从前领兵打仗,必然有法子能设防布控防患于未然,这现成的将军摆在这,她焉能不问问呢:“假如你是关外山,你会如何设防布控?”
沈清起斜斜看着辛月影:“没有假如,因为我不是关外山,他的烦恼,且轮不到我操心。”
他决意袖手旁观。
辛月影:“可是关外山上回因为孟如心的事情帮过我和老马,他是我朋友诶,我于情于理,也要帮他一把,你说呢?”
沈清起:“嗬”地一声笑出声来:“你倒是爱交朋友。”
“那当然,关外山,瘸马,还有今天新认识的一个叫小刀的,人都不错。”她如数家珍的对沈清起道。
沈清起皱眉:“小刀是谁?”
“他开个赌坊,也放印子钱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