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火安静地烧着,将叔侄两人一大一小的影子映在对面的墙上,外面的龙焰愈发暗淡,直到几天前,再也不能将弗瑞兹的夜晚照得同白日一般,北境的居民们又在太yan下山后,拿出了烛火点亮他们冷清的黑夜生活。
阿诺和小艾l洗好澡,回到他们的卧室,拉古夏已经替叔侄两人将壁炉升好,房间里g燥而暖和,很是舒适。里头除了一张双人床和一对桌椅,再无其他家具,整个家中都按拉古夏的心意安排,风格也同他这人一样,g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之物。
壁炉前的一处地方,被小艾l像鸟儿筑巢一般用书围起,叔侄两人头上各披着块g毛巾绕过这些书墙,坐进这壁炉前的暖巢中,将头发烘g。虽然小艾l仍是同往常一样,坐在自己最喜欢的叔叔怀里,阿诺也照常替自己的侄子温柔地梳理着那头微卷的半长银发,两人靠得这么近,却因刚才浴室里发生的事,都有些不自在。
小艾l侧目用余光瞥见对方手腕上的淤青,心里越发愧疚,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握住那被自己弄伤的手腕,珍惜地放在脸颊上蹭抚着,伸出略凉的舌头t1an着上头的一圈抓痕,低声地说,“阿诺叔叔,疼不疼?艾l下次再这样,你就不要理艾l了。”
阿诺将小孩往自己身上抱了抱,在那皱紧的眉头宠溺地吻了吻,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疼,但仍旧回避方才在浴室的话题。
“你以前是不是国王的新娘?”
小艾l清楚地记得,这问题问出后,自己那一向温柔平静的叔叔脸上露出的表情是多么让他心疼,头一回,最宠自己的叔叔,竟然无视了他,无论他怎么重复质问,对方只是在那一方狭小的浴桶中,低头蜷缩着身子不语。
当时自己一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他并不知道龙和人之间力量的差距有这么大,尽管自己还小,但使出全力的那一抓却将自己最心ai的叔叔给弄伤了,就算自己再怎么想知道答案,但看到叔叔的鲜血滴下来的时候,小艾l的左边x口就开始疼起来。
恍惚间,他的脑海中想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以后,就请你替我好好守护那位孩子吧】
很久很久以前,他好像就同那声音的主人做了约定,而自己似乎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约定才诞生在这世界上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艾l也渐渐明白,那个声音要他守护的人就是他最ai的阿诺叔叔。
随着获得的知识越多,小艾l越发明白自己在这世上是如何特殊的存在。龙在这个尘世相当于神的代理,他本应同另外两条龙那样,拥有非凡的地位,受所有人的敬畏,可他却只想默默无闻地守在眼前这个温柔又纤细的人类身边,让对方幸福便是他这条龙唯一想要的。
如今自己却让他流了血,小艾l心疼得仿佛那伤口长在了自己心尖上,他是真的后悔了,他何必去b问对方的过往,既然阿诺叔叔不想说的话那自己以后就再也不提了,但小艾l在心里却记住了,自己最ai的人那一身的伤和国王卡洛斯肯定有关系,要不然为何一提那国王自己的阿诺叔叔就一脸难过痛苦。
于是,国王卡洛斯,就成了小艾l那“伤害过阿诺叔叔”的仇人簿上的,都有点惊讶,深夜时分,库玛城的人来这做什么。
车夫因自己所载之人的高贵,收起马鞭下车开门的动作都带着傲慢,马车jg致的棕se木门被打开,几个夜巡兵看见一头火红的长发从车厢中出现,高大俊美的男子,左眼戴着皮质的黑se眼罩,右眼睫毛低垂,美丽的金se眼睛温柔地看着怀里抱着的人,直到士兵们一齐跪地喊了声“尊敬的陛下!”,这独眼的国王才抬起头来。
“起来吧,不必惊动你们首领,朕今夜要在行g0ng留宿,让祭司们赶紧打点。”国王边说边往前走,众人才发现他手里还拽了根铁链,当啷声响,一个人被他从马车暗处拖了出来,狼狈地跌在雪地里。
这人一头乱糟糟的银发,皮肤b月光下的雪还要白,蓝se的眼睛愤恨地盯着身前的红发国王,看样子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浑身不着寸缕,被重重锁链捆住了手和身子,嘴也被训狗的口套封住,只留一双赤足在雪地里行走。
士兵们惊讶这由国王亲自押送的犯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一路上不穿任何衣物,竟然都没冻si在马车里,此刻还铆足了劲杵在原地不肯走。
卡洛斯一脚踢在艾l心窝,喷出的血从口套缝隙里流出,掉在雪上,艾l痛得半跪在地,被卡洛斯那强于自己数倍的可怕力气拖着在雪地里前进。士兵赶紧上前替国王领路,但那红发的国王只冷冷说了句不用,“这人是重犯,不归北境狼族管理,朕会亲自将他送进行g0ng的禁牢,由白祭司们看管,你们今夜就当没见着这个人。”
约尔塔的国王在自己的帝国的每一个城市都有供他临时居住的行g0ng,由各地的白祭司们管理。即使在这不毛之地,国王的行g0ng也是华丽无b,尽管卡洛斯一年只在龙焰祭来弗瑞兹短住十日,这行g0ng里的每一块地砖,都不会有积雪覆盖,白祭司们每日上下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