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又是你啊，煤老板。”
秋日枫红。
郁西蹲下身，向眼前的暹罗猫伸出手，黢黑的小鼻头立马凑了上来，亲昵地拱起她的手指。
“煤老板？”
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即转了个方向，郁西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一座庭院。
“喵呜——”
她低下头，宝蓝色的圆眼睛正期待地望着她，似乎在示意她跟它走。
跟一只猫咪走吗？
这太奇怪了。
但她还是跟上了它。
他们穿过回廊，直到庭院深处。
秋风萧瑟。
红叶如灼。
一株古老的枫树出现在她眼前，枫树下，一个小姑娘正背对着她，双手合十，看向对面的小男孩。
160
“……总、总之，你去跟我奶奶说，就说……西西很想认真学习，是你吩咐西西陪你玩的，绝对不是西西想要找你玩的……”
小姑娘可怜巴巴道。
可是小男孩却为难地对起了手指，
“可、可是，撒谎是不对的……”
“这不是撒谎，这叫善意的谎言，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能积大功德……小唯，只要你跟奶奶说，不要西西去补习班，让西西在这里陪你玩，你就是西西心里唯一的神——那个乘法口诀太难背了，我真的学不会了啦……只要你跟奶奶说，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你想爬树我就带你去爬树，你想吃点心我就去厨房给你偷，不，拿……”
西西？
郁西看着为了逃学绞尽脑汁耍赖的小背影。
这个西西……会是她吗？
至少在梦里，她好希望这就是她。
她是孤儿，从小寄人篱下，很早就学会了看人脸色。孤儿院的老师说她乖，说她听话，说她懂事，她怕他们不喜欢她，所以她从来不敢这样撒娇，不敢这样任性，更不敢这样耍赖。
真好。
哪怕这只是一场梦。至少在梦里，她有小唯，还有奶奶，奶奶会为了她不爱学习操心，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情了。
她一定会努力学习，让奶奶喜欢她，这样奶奶就不会送她去孤儿院了。
“那……西西真的要陪在小唯身边，不可以中途丢下小唯去找尤朝玩哦……”
尤朝那个大家伙吗？
郁西想。
可是尤朝超厉害的，他会带她去掏鸟蛋——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反正小唯超好骗的，先答应了再说。
“小唯，你放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尤朝只是逢场作戏，我对你才是一往情深……”
郁西扑哧笑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西西天天都在看些什么，电视剧里渣男哄骗女孩子的话简直信手拈来。
只是小唯已红了脸。
“那、那好吧。”
“太好了，小唯，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你是我心里唯一的神……”
小姑娘一把抱住小唯，然后低下头，大大地在他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啾！”
郁西捂住了嘴巴。
她竟然亲了小唯。
她……还没主动亲过小先生呢。
小姑娘这才满意地松了手，准备约尤朝去掏鸟蛋了。
她转过身。
红叶飘落。
大火骤起。
浓烟滚滚，到处都在哭嚎，小唯不知所踪，郁西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小姑娘，刚想带她离开，却觉手上一片冰凉——
“西西……”
她低下眼。
原来她握住的……竟然是一截小小的白骨。
160
郁西猛地坐了起来。
床头的香薰机正安静地工作着，香雾袅袅，沁人心脾。
她松了口气。
原来是一场噩梦。
她抬起手，拿起枕边的手机。
05：57。
快六点了。
她看向床的另一侧。另一侧还是空的，小先生没有回来。
郁西胡乱地抓了抓头发，解锁了手机，点开了聊天软件上她和小先生的对话。
对话还停留在昨晚睡前她给他发的那条消息上——
“身体才是第一位的，早点休息，晚安（＾w＾）”
还是未读。
她心里一沉。
就……这么忙吗？
万一他再头疼起来怎么办？
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又给小先生发了条消息：
“小唯早安！昨天睡得好吗？头还疼吗？”
然后她就下了床。
卧室里的暖气太足，因为做了噩梦，她的后背都湿透了，她准备洗个澡，上午九点前就要到帝都工商局，她得抓紧时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