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便带着侍女离开了。
孟氏盯着她的背影咬牙:“她可真是不识好歹!”
“你少说两句吧!”苏二郎低声抱怨道。
孟氏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众人各怀心思地用完了这一餐。
苏颐宁回了自己的院子,命侍女点了香。她闻着那幽幽的冷香味,这才觉得心底的烦闷淡了淡。
侍女青葵道:“小娘子不必烦心她们的话。”
“青葵,这些日子我能感觉到,大嫂虽温柔敦厚不曾说过什么,但她心底也是觉得我迟早该出嫁。二嫂就更不必说了。”苏颐宁拿起笔,在纸上落下一撇。
“自打办了这学堂,我特意从家中拨了一个厨子过来单独负责学堂的膳食,为的就是不影响阿兄阿嫂的生活。这个厨子的工钱也是从我自己的账上走的,并不曾花他们一分钱。我为了方便授课,也很少回家中,大部分时候都歇在园子里。园子里的随从和守卫都是阿婆留给我的人,与他们并无干系。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苏颐宁自言自语着,眼角是挥之不去的无奈。
青葵站在她身后,替她轻轻揉着额头。
苏颐宁继续在纸上写起了字。她心烦意乱时,便会用这个法子来静心。
等写完一张字,苏颐宁忽然觉得有些饿了。她看了看时辰,打消了让厨下做碗宵夜的念头。
“小娘子,这点心是哪里买的?”青葵从桌上拿出了一个纸包。
苏颐宁这才想起还有姜菀亲手制作的点心。她示意青葵拿过来,自己亲自拆开了外包装。
外头裹着的是平平无奇的油纸包,拆开后里面竟然还有一层,是用一层薄如蝉翼的纸包裹着的。透过那半透明的颜色,可以看出里头糕点表面精致的花纹。在这一层纸外面,还系着一根细窄的纸条作为封口条。
苏颐宁解开一看,纸条上头写着一行隽秀的字,是一句诗:“青山隐隐水迢迢。”她剥下表层的纸,仔细观察着那糕点表面,果然是一幅简单却传神的山水风景画。
苏颐宁对这位姜娘子倒是有了几分好奇。她拿起糕点轻轻咬了一口,表皮雪白,糯而不粘,是山药的清香。内馅是软的枣泥混着颗颗核桃仁,酸酸甜甜。
她又看向另一块,拆开后上面的题诗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糕点表面则是一株梨树,还撒了些细碎的梨花末当装饰,馅料则多了些风干的梨肉丁。
“这位姜娘子倒是颇有才气,一点也不像个开食肆做生意的人。”青葵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道。
苏颐宁笑容顿了顿:“青葵,你这话说得不妥,难道生意人就一定是目不识丁的粗人吗?”
青葵面上一红:“是我失言了,小娘子教训的是。”
苏颐宁不知不觉吃了好几块糕点,又喝了盏茶,这才觉得胸口的郁气平息了不少。青葵见她神色变得自如,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小娘子,这是今日沈将军派人送来的。”
“是那位的信。”
苏颐宁面色不变,淡淡道:“放那吧。”一直到晚间歇下,她都不曾拆开信。
紫薯豆沙花卷
学堂的课假只有短短一日,姜荔缠着姜菀做了不少好吃的,直言要把这十日的馋虫解决了。
这日早上,姜菀蒸了些紫薯豆沙的夹心花卷。刚出锅的花卷热乎乎的,蓬松又绵软,夹心的馅儿口感是沙沙的甜。姜荔一连吃了两个,还有些意犹未尽,又盛了碗酸汤面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她惆怅了起来:“阿姐,为何这课假过得如此之快呢?我还想在家多待几日呢。”
姜菀擦了擦手走过来,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脸:“怎么,不想跟着苏夫子念书了?”
姜荔鼓起嘴摇头,软着声音道:“我就是舍不得阿姐嘛。”
“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这些好吃的?”姜菀取笑她。
姜荔将碗中的汤喝完,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都舍不得。”
吃完饭,又腻歪了一会,姜荔依依不舍地起身去收拾行李。前几日姜菀给她做了几身新衣裳,统统打包进行囊,又给她装了些能保存的糕点。正忙得不亦乐乎时,门外响起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姜娘子在吗?”
思菱去开了门,来人竟然是苏颐宁。
姜菀颇感意外,连忙请她进来坐下,倒了茶水:“苏娘子怎么来了?”
苏颐宁说话的声音永远是柔和的:“我只知道你住在崇安坊,却不知具体位置,还是向周围人打听那家有名的姜家食肆在何处,这才找到的。姜娘子,我今日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她道:“听闻姜娘子手艺极佳,我想从你这里订购一批点心,作为学堂每日的小食。”
姜菀尚未说话,姜荔先咦了一声:“夫子,您上回说,以后每日都要在申正时分提供小食,就是这个吗?”
苏颐宁颔首:“阿荔说的对。姜娘子,学堂每日课业繁重,孩子们又都在长身体的时候,因此我打算除了一日三餐外,再在申正时分为他们额外提供点心与茶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