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没吭声,通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抬起头来。”青年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比腊月里的晨风还要凉薄。
闻言,李果便十分乖顺地微微仰起头颅,她还耍了个小聪明,将尚且火辣的那半边脸偏向青年看不见的一侧,露出瘦到脱形的锋利下颚线,期盼他的垂怜。
指尖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其偏转过头。
李果眉眼低垂,任由季勋肆意打量的视线在脸上游移。
不算好看的脸蛋在季勋面前一览无余,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她眉毛寡淡,鼻子也不高,眼皮单而薄,瞳孔无神,嘴唇也是薄薄的,身上没有二两肉,瘦得跟个白骨精似的。
典型的穷苦相。
整个人就像一杯水,入口没滋没味,却让季勋惦记了好些年。
想到这,季勋表情更加复杂,嫌恶甩手,转身隐没进狭长黑巷当中。离了他,李果重心不稳跌坐于地,表情落寞。
“跟上。”
明明是毫无温度的两个字,在李果听来却如同救赎一般。
李果迅速弹起身,跟在青年身后亦步亦趋上了私家车。
后座空间密闭,季勋身上的气息再也掩藏不住,一呼一吸间,闻到的全是他身上气味。
李果胸膛起起伏伏,勉强将自己挤在角落里,却怎么也压不下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季勋翘着二郎腿,泰然自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开了瓶红酒。
李果投来好奇的目光,像是不明白,他到底从哪里取出的酒。
“喝过红酒吗?”
李果摇摇头,这种洋酒,她只在餐厅酒窖见过,但没喝过。再说她那酒量,平时一沾就醉,季勋是知道的。
可他还是递给她个高脚杯,自顾自斟了小半杯,才说:“好久不见,这些年在哪高就?”
“没有高就,”李果支支吾吾,小声解释,“我妈要我别读了回去嫁人,我不想,就辍学南下打工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季勋意味不明扫了她一眼。
“一起喝点?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自然得像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友唠嗑,情到浓时自然举杯相邀共饮。
李果没有抗拒,仰头就要一饮而尽。
“诶,”季勋拦住她,“不是这样喝的。”
高脚杯微微摇晃,里面酒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流转,淡淡的醇厚果香挣脱漩涡飘散出来。
李果不懂酒,但闻得出这和餐厅的那些劣酒明显不在一个品阶。
她模仿他的动作,有样学样摇起酒杯,用力过猛,几滴猩红液体溅了出来,落在脸上,蜿蜒出一道暗色绯痕。
季勋放下腿,胯下鼓包彻底暴在李果面前,平时只触碰洁白琴键的手指伸向她,李果不躲不闪,反而自觉迎了上去,如同一只被主人驯化过后流落在外的家猫,好不容易重回温暖,生怕再次离弃,刻进骨子里的卑微讨巧溢于言表。
青年泛凉指尖触碰上她滚烫脸颊的一瞬,火炬点燃,彼此对望的目光中跳跃着星火微光。季勋揩去她颊边那抹血泪,随后收回手,将沾染酒液的食指放进口中。
本就粉嫩的唇瓣染上红渍,更显青年容貌迤艳。
李果心跳如鼓,视线飘忽不定,一时半会不知道该看向哪。
季勋斜睨她一眼,兀自饮过一口红酒,然后拽紧李果手臂,将人拖入怀中。
相貌俊逸的青年俯身,二人唇瓣相碰,灵巧舌头撬开牙关,温热酒液渡进口腔。
唇齿生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果揪紧青年胸前衬衣,睫毛颤抖不止,面上红霞满天飞。
她的舌头被青年勾缠打结,旋转共舞,李果呼吸紊乱,极力张大嘴,来不及交换的口水自两人相贴之处溢出,糊湿了整节下巴。
长久没有换过气,李果大脑缺氧,忍不住胡思乱想,原来,红酒是这样喝的……
窄小空间内,女子呻吟声破碎不堪。
酒液滑进喉腔,所到之处似岩浆淌过,烈火顺着气管一路往下,肺中空气焚烧殆尽,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李果承受不住这样汹涌的吻,偏过头咳嗽,眼角泛红,为她寡淡的眉目平添一抹春色。
分开时,李果手背抵住嘴,只觉唇肉发麻。
季勋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不喜欢?”
李果眼神飘忽,点点头又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老样子,不敢和青年对视。
“喜欢,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呲——”
季勋将手从李果衣摆下方伸进,因为是临时起意跟着青年上的车,她身上餐厅的员工制服还没来得及换,衣角沾着几点油渍,浑身散发着后厨纷杂的油腻气息,仔细嗅闻后,又能在她身上闻股淡淡的皂角清香。
香皂是市面上很常见的那种,廉价且耐用,李果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