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庭轩心高气傲惯了,屁大点儿的事都在心里记着账,”许卿湖道:“那日在朝堂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羞辱,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梁庭轩恨毒了你,然后你先生就出事了,你当然会顺水推舟地认为此事是梁庭轩做的,所以你才会这么快地撕了梁庭轩的遮羞布,让他在皇上面前百口莫辩。”
曹错:“那又怎么样?”曹错道:“他想要对付我,只要有那个本事随时来,但他不该动我先生。”
“你知道我让成渊带给你的那个账本儿,是从哪儿来的吗?”
“梁庭远给你的。”
“不是。”
“不是梁庭远还能有谁?”
“潘逢贵。”
曹错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巴,随后又眨了眨眼睛,道:“不可能,潘逢贵给梁庭轩干了这么多龌龊勾当,他和梁庭轩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拉梁庭轩下水对他有什么好处?”
许卿湖:“那日在殿上你也看到了,什么一条船上的蚂蚱是潘逢贵作给别人看的,背地里他和梁庭轩早就不是一条心了。”
“从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许卿湖道:“可能是最近,也可能是三年前梁庭远被皇上派去查账开始的,或者更早也说不准,如果是最近才这么打算的话,他定是临时倒戈,如果是三年前就开始了,这么多年一点儿破绽都没露出来,那他就绝不会是表面上的那样放荡。”
曹错飞快地把许卿湖的话捋了一遍的,道:“我觉得倒戈的可能性比较大。”
“确实如此,”许卿湖笑了笑,道:“潘逢贵平日里就与梁庭轩走得最近,竟京没几个人瞧得上他的出身,但现在他能说服萧玄娶了她的女儿,就说明萧玄可能有把柄握在他手里或者是有求于他,要不然以萧玄的心气儿,怎么可能让一个贱商当女婿,而且你想想看,萧玄前后的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潘逢贵提这么多次亲都被拒绝了,为什么偏偏这次就同意了?
“更巧的是你先生也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出事,摆明了是有人在推着你把账本儿呈到御前,借你的刀去杀梁庭轩。”
曹错迅速就想到了梁庭远,如梦初醒般,道:“你的意思是梁庭远?”
“说不准,”许卿湖道:“今日潘逢贵成亲,梁庭远定会前去赴宴,你去不去?”
“去啊,我倒想看看他本事有多大。”傍晚柳絮纷飞,脚还没有踏入潘逢贵的府邸就能闻到酒的醇香,这门亲事怕是把他的家底儿都薅了大半,毕竟是丞相的女儿,排场自然不能小。
梁庭远和陆吉坐在一桌喝酒,陆吉恶心死潘慧这样的人了,但是他老爹明明白白地发了话要他必须前来赴宴。
就在前两日,潘慧还在花楼里找妓子玩乐,脖颈间的皮肤上都留着女人指甲刮过的指痕,还凑巧被陆吉给碰上了。
梁庭远怡然喝酒,道:“怎么不见钱指挥使?”
陆吉不屑道:“我舅舅成日忙着忙那的,哪儿有空闲来吃潘逢贵的喜酒?潘逢贵多大面子能让人人都来赴宴?”
曹错和许卿湖就乔装成小伙计的样子坐在旁桌,听到陆吉的话之后许卿湖不由得一笑,道:“陆公子和潘逢贵到底什么仇?潘逢贵这么喜庆的大日子也要被他这般贬低一回?”
“犹颂身世清白,知廉耻明事理,看不上潘逢贵很正常。”曹错答道。
潘逢贵应付着前来赴宴的宾客,一桌一桌地挨着和人喝酒,双腿都喝软了脸上还是一副不知愁的笑脸,就差把脸笑烂了。
喜宴
等走到梁庭远那桌时,梁庭远举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相府千金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才女,潘侍郎得此佳人,真是羡煞旁人了。
这种奉承话对潘慧特别适用,即使是喝醉了他也爱听这话,得意地笑道:“那是,相府千金多高贵的人儿,如今不也是我潘逢贵的过门妻。”
陆吉“呸”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得意什么?再风光也遮不住那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样子。”
梁庭远只笑笑,给足了他面子把杯子里的酒饮尽,潘慧喝完酒之后笑得越发开心,往梁庭远的肩膀上拍拍,道:“夏侯兄说得果然没错,曹公子那先生果然是个能人……”
潘慧还想继续说下去,梁庭远反应及时地捂住他的嘴巴,道:“你喝多了潘兄,再喝下去今夜怕是就不能洞房了。”
“那不能……”潘慧一边推搡梁庭远一边说:“今儿高兴,有什么说不得的?我还怕谁听见不成?”
陆吉白了他一眼,道:“知远府上的事跟你有何干系,你平白无故说他做什么?”
“有何说不得的?我就说了怎么样?”潘慧继续借着酒劲发疯,道:“他曹知远收回寒北了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被困在竟京城内哪儿也去不得,你趁早离他远点儿,你以为跟他搅和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
梁庭远连忙捂住潘慧,喊了两个伙计拽着潘慧往后院走,陆吉在原地都快要气疯了,这个潘慧也太无耻了,什么时候轮到他在这儿论人长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