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要劳动二位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朱桢想安慰他几句,说这事儿也怪自己。但这时该以晋王为首,三哥没开口,他也不好说话。
“先起来吧,你有没有罪,是父皇说了算,我们管不着。”只见晋王面无表情道。
“是。”刘英赶紧站起来,额头已经青了一块。
“先说说苏州城的情况吧。”晋王淡淡道。
“是,那夜我等正在府衙验尸,忽闻衙门外乱声四起,竟有乱民听信谣言,包围了府衙,要杀钦差、抢回陆仲和的尸体……
“措手不及之下,苏州知府李亨跟他们谈判拖延时间,我们则赶紧做好谈判破裂,乱民攻破府衙的准备。”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虽然不断往衙门内投掷石块,粪便之类,却一直没有真正的攻打府衙。”刘英一脸不可思议道:
“就这么在外头对峙了一夜。等天亮时,苏州卫士兵赶来增援,那些乱民就鸟兽四散了。”
“有意思……”晋王和楚王对视一眼,事出反常必有妖。
“更奇怪的是,后来吴县长洲两县官差巡视全城,检点损失,却发现那些乱民秋毫无犯,没有趁火打劫。”刘英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
“然后官府发了安民告示,又令参与叛乱者出首,结果一下子又来了好几万自首的。弄得李亨他们关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让他们回家待审。”
“苏州城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卑职实在不知如何处置了。”刘英不知第几次叹气道:
“又担心放跑了罪犯,错上加错,便下令关闭城门,全城宵禁,同时奏请皇上另派钦差来处置。”他满脸惭愧道:“没想到,居然劳动两位殿下,真是罪过。”
“哈哈哈。”老三摆摆手,指着刘英笑道:“老刘,你是当局者迷啊。你被人家合起伙来耍了,知道吗?”
“啊?”刘英嘴巴张的老大。
“整个苏州城,就是一个局。”楚王殿下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繁华的苏州城道:
“在这个局中,作乱的人知道是在演戏,官府的人也知道是在演戏,就连看热闹的老百姓都知道是在演戏,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浪费真感情。”
“啊?”刘英登时面红耳赤。“那他们演戏给谁看?”
晋王之威
“当然演戏是给你看,然后通过你之口,转述给皇上了。”晋王大笑道:“你这不就被他们上下串通,糊弄住了吗?然后你再禀报父皇,就看父皇的反应了。
“父皇要是不想生乱,选择相信,那就抛出几只替罪羊给他消消气,让朝廷有个台阶下,这事儿就揭过了。
“父皇要是不肯轻饶也不怕,现在都开国十年了,又不能屠城。法不责众之下,大部分人都不会有事的。至少追究不到那些大户头上的。”老三洞若观火道:
“只要能废了市舶司,哪怕代价大些呢,也是值得的。反正付出代价的,不是他们那些大户。”
“真,真这样吗?”刘英听得瞠目结舌。
“八成是这样的,整座苏州城,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晋王沉声道:“你把他们看成一个整体,所有费解的地方,便都可以解释了。”
“这……”刘英沉吟半晌,方悚然道:“还真是。”
“不,不是一个整体,是有人自作多情了。”老六却坚决道:“那些大户们让穷老百姓误以为,他们两边是一伙的。实际上,根本不是——穷人太笨了,被大户卖了还帮着数钱。”
“说的太对了!”老三重重一拍老六的肩膀,他觉着自家六弟是一等一的人间清醒,看什么问题,都比别人透彻。所以能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大户们先利用他们当闹事的工具,事后又躲在他们身后,拿他们做挡箭牌。就像刚才说的,不管朝廷怎么处理,归根结底不过四个字,法不责众。所以大户们不怕——他们笃定自己能逃过去。”
“嗯,这种事,他们肯定不会直接参与的。”就连刘英也明白其中的关节道:“只需要安排几个妥当的人手替他们传话即可,事后让那几个人远走他乡,咱们就怎么也查不到他们头上了。”
“正常来讲是这样,但本王,不需要证据。”风流倜傥的晋王殿下,忽然令人惊悚的狞笑一声道:
“任他们机关算尽也无济于事,本王要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一力降十会!”
……
中午时分,一行人抵达了苏州城下。
娄门下,苏州知府李亨,苏州卫指挥使谢鼎,以及吴县、长洲两附郭知县,率领满城士绅出迎。
待两位殿下来到近前,登时鼓乐齐鸣、乐班奏起《引凤调》,李亨谢鼎率众下拜。与当初那镇江府的欢迎仪式大同小异。
两位殿下面罩寒霜,对地方的欢迎丝毫不假颜色。
四拜兴后,李亨等人听不到两位殿下说‘平身’,只能尴尬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哥俩冷眼看着乌压压跪了一地的苏州官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