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杀之人太多,留着他还有用处呢。
倒是李绩需要陛下出面警告一番,否则,他与李思占据了偃师,未必没有继续进军郑州的意思。”
李治摇晃一下手里的那份股权明细表对武媚道:“这份契约还不完全,里面少了少府监,派一个少监去告诉安定,她们五个人一人占据一成即可,多了犯忌讳。”
武媚倒吸一口气道:“安定可不是吹亏不吭声的性子,我们本就对她有所亏欠……”
李治打断武媚的话直接道:“朕给她安排了一门好亲事,任雅相的次子任骏颇有才名,可以为驸马都尉。”
武媚咬着牙道:“这是明抢。”
李治笑道:“好事多磨,身为皇家公主不为皇家出力,一心只想着在云氏坐享其成,天下哪来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再说了,如果让她事事顺遂,她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沦落到欲壑难填的境地,那就糟糕了。”
武媚长叹一口气道:“陛下英明。”
李治站起身,巨熊跟着爬起来,随着李治在大殿里转悠了两圈之后,李治就对武媚道:“明日,我们移驾汴州,那里还有更多的人与事情等着我们处理呢。”
武媚离开后殿的时候,郑州的天空晴朗而寒冷,虽然没有风,武媚还是忍不住把貂裘往身上紧一紧,提着暖炉的宫娥迅速凑过来,却被武媚烦躁的驱开,暖炉里的烟气让她更加的烦躁。
远远的看到太子李弘过来了,她此时不想与李弘见面,就没有等待,在宫娥宦官们的簇拥下去了自己的寝宫。
李弘见母亲避开了自己,停顿一会,就准备求见父皇,却被瑞春给拒之门外。
既然父皇,母后都不愿意见自己,那么,他想回到后军云初那里的目的,估计是不可能达成了。
“明日移驾汴州?”
听了瑞春给出的皇帝明日移驾汴州,需要早点歇息的解释之后,李弘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匆匆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就对半睡半醒的许敬宗道:“师傅,父皇,母后都不肯见我,还说明日就要移驾汴州,这是何道理?”
许敬宗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李弘道:“那就收拾行李跟上陛下的步伐,莫要掉队。”
李弘道:“偃师县乱了,李敬玄去了,安定在偃师县搞风搞雨的,为何只有我被蒙在鼓中?
这般时刻,就连师父那里也没有传来片言只语?”
许敬宗道:“那是因为陛下,皇后,乃至云初都认为,此间的事情都与太子无关,太子如果硬要插进去,对太子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李弘站起身在地上转几个圈子道:“我至少应该知道为什么。”
许敬宗叹口气道:“云初在上一封给太子的信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是太子没有在意而已。”
李弘在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遍师父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最后还是摇头道:“不解。”
许敬宗道:“太子念这封信给老夫听的时候,信末多了两个字。”
李弘皱眉道:“最后两个字是时绥,很普通的问候语罢了。”
许敬宗又道:“云初给你写的信,什么时候要求读给老夫听了?”
李弘道:“就上一封信要我读给师傅听。”
许敬宗道:“时绥,也叫顺颂时绥,意思你知道的,这是平辈间常用的颂语,太子是君,云初是臣,就算云初是师,太子是学生,不管这两个身份如何调换,都不可能用到平辈的颂语。”
李弘道:“时绥,时绥,一时平安,一时顺遂?”
许敬宗又道:“对,把顺颂两字去掉之后,就变成了,一时平安的意思。
云初在信里不方便说的话,全在这两个字里面了,也就是说太子目前很好,没有问题。
云初知晓太子如今随驾,身边全是禁军,缺少知晓外边消息的渠道,这很可能是陛下刻意为之,不想让太子知晓太多的事情。
云初担心太子急躁,就刻意的多写了两个字,如果让老夫结合偃师县的情况以及陛下长时间驻跸郑州的事情判断,陛下正在关注偃师县。
而且是从偃师县乱起,一直关注到李敬玄进入了偃师县,明日移驾汴州,就很说明问题。
如果……如果……在陛下离开郑州之后,郑州也出了乱子,那么,陛下借着泰山封禅的机会,整肃山东河北的布局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如果是这样,必定下手狠辣,太子一向以仁德称著于朝野,此时若是向陛下进言仁慈,会惹来陛下的不满,还不如啥都不知道来的干净。
殿下也不必着急,等我们随驾到了汴州,眼前的迷雾就会全部消散,到时候,太子再根据实际情况做出部署才是上策。”
李弘咬着牙道:“看样子我变得越来越蠢了。”
许敬宗摇头道:“不是太子的错,而是云初往日有事,一向会跟太子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今第一次使用隐喻,太子不习惯而已,这也是云初一定要太子把信读给老夫听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