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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三顺正生气,连擀面杖都不想捡了,搬了条凳子坐那儿,好一会儿不说话,呼哧呼哧地喘气。
&esp;&esp;林秋云沉默地站着,那些话句句都刺耳,她走得干脆,程殊却承受了不该承担的。
&esp;&esp;又过了会儿,她捡起擀面杖,又端了盆水把地冲干净。
&esp;&esp;“你说你,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好好的日子让你搅得。”程三顺习惯地摸烟盒,想起上回进医院,给戒了有段时间,“我对他再不好,那也养他这么大。”
&esp;&esp;闻言林秋云一怔,“你就当房子租给我,多个做事的,等他高考完,我还去城里的厂上班,他学费有国家补助,生活费跟别的我出。”
&esp;&esp;“几十岁的人了,说的什么话,该住住你的,跟谁撵你一样。”程三顺站起来,从她手里拿过擀面杖,“小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他们北方喜欢吃自家擀的饺子皮,给他弄点,住这么久了,别好像亏待他一样。”
&esp;&esp;好歹是在一起了那么多年的人,这么多年过去,性格都没怎么变。
&esp;&esp;真了解对方,也真生分不起来。
&esp;&esp;林秋云听懂了他话里意思,跟进了厨房,好奇问:“小梁是在这租了多久,过年是要回去了?”
&esp;&esp;“半年。”程三顺解释了句,“算下来三月份到期,不过人家有钱,在乎这一个半月的吗?过年谁不回家去团圆,去了谁还回来。”
&esp;&esp;“那也是,都回家过年了,再忙忙不就到期了。”林秋云叹了声,“瞧着小殊跟他关系挺好的,这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
&esp;&esp;“谁知道的。”程三顺动作停了停,“不过人小梁心地好着,住这么久,有联系方式,万一有什么事,还能找他通通路子。”
&esp;&esp;林秋云瞪他,洗了手在一边和馅,“你可别乱攀关系,人家再有本事,也跟家里没关系。”
&esp;&esp;厨房里两人小声聊着,房间里那两人倒是安静得多。
&esp;&esp;他俩一人坐了张椅子,做着各自的事。
&esp;&esp;从外面进来后,都没什么说话的心思,所以干脆不说了。
&esp;&esp;今天原本是出去走走,解闷散心的,结果还变得更糟心了,头都磕破了。
&esp;&esp;然而心里反而不觉得烦躁,有一种发泄完了的平静。
&esp;&esp;“这道题你看看,我好像理解错了。”程殊把卷子折起来,滑动椅子到梁慎言旁边,“题干条件是不是错了?”
&esp;&esp;梁慎言坐着玩手机,听见声抬头,对上程殊的眼睛,勾了勾唇角,接了过来。
&esp;&esp;“你搭话的方式,太生硬了。”
&esp;&esp;程殊被戳破了小心思,低咳了声,转着笔虚心求教问:“那你教我一点不生硬的呗。”
&esp;&esp;梁慎言从笔筒里抽了支笔,给他重新勾了题干的条件,“心里舒坦了?”
&esp;&esp;“本来也挺舒坦的。”程殊凑过去看卷子,扫过梁慎言的手指,指节修长有力,连手背的青筋都很性感,“那不是怕你觉得我刚那样太凶了,可凶可凶的。”
&esp;&esp;梁慎言捏捏他后颈,揪了一下,“小狗不凶,还是小狗吗?”
&esp;&esp;程殊撇嘴,抬起头咬一口他的脸,“咬你。”
&esp;&esp;梁慎言失笑,把卷子给他放桌上,伸脚勾住他的椅子腿,不让他走。
&esp;&esp;程殊把笔往桌上丢,笑嘻嘻地凑到梁慎言面前,勾住他肩膀,眼睛里都是得意跟机灵,“我觉得我有点坏。”
&esp;&esp;“可是,真痛快。”
&esp;&esp;以恶制恶不可取,但太爽快了。
&esp;&esp;从心到身体都舒舒服服的,一股憋着的劲儿就这么撒了出去。
&esp;&esp;梁慎言被他逗笑,觉得程殊太好玩了,哪有人这么有意思的,光是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都不会无聊。
&esp;&esp;手捏着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过分干净的眼睛,“坏点儿好。”
&esp;&esp;离得这么近,又这么亲密,下意识地都靠近了对方。
&esp;&esp;他俩接了一个粘粘乎乎的吻,轻轻地舔开唇缝,等被咬住了舌头又躲开,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咕哝。
&esp;&esp;等亲完了,程殊滑着椅子回到桌前,捡起那支笔,舔了舔唇继续写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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