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css="rd">
&esp;&esp;姜佚明哑然失笑,说道:“这样看来,方老师教你吉他也不算是亏本买卖。”
&esp;&esp;黎景也笑了。“再后来,我钢琴考完十级了,学校里的课业也越来越紧张,我爸连钢琴都不让我学了。”
&esp;&esp;说到这里,黎景脸上的笑意消散殆尽。“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来过琴行,也再也没有练过吉他。”
&esp;&esp;落日的余烬消弭,华灯尚未点燃。天色晦暗,就着玻璃窗内的明亮的灯光,黎景看到了姜佚明温暖而平和的目光。
&esp;&esp;姜佚明轻轻拍了拍黎景的肩膀,他宽慰道:“既然你喜欢吉他,为什么不继续练呢?”
&esp;&esp;“黎景,认识你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喜欢弹吉他。”
&esp;&esp;黎景微微低下头,轻声问道:“像你这样的好学生,难道不觉得把宝贵的高中时间用来弹吉他是不务正业么?”
&esp;&esp;姜佚明摇摇头,说:“不会啊。没有人能一直学习。别说是我,就算是市状元、省状元也不行。就算你一直待在图书馆、一直强迫自己学习,最后不也跑出来玩了吗?”
&esp;&esp;黎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看着姜佚明平静而坦然的双眸,忽然觉得自己的情绪没那么紧绷了。
&esp;&esp;许多因为压力的堆叠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在姜佚明的玩笑中土崩瓦解。
&esp;&esp;是啊,就算他强迫自己整日待在图书馆里,不也是什么都没学下去么?
&esp;&esp;他是高中生没错,高中是最紧要的关头也没错,但他是人,不是机器,是人就需要休息、需要放松。
&esp;&esp;这很正常。
&esp;&esp;回到家后,黎景打开衣帽间最里面的那个柜子,从柜子的角落中拿起了一把木吉他。
&esp;&esp;这吉他尘封多年,放进柜子里,虽不见灰尘,弦却断了三根,琴头也出现了裂痕。
&esp;&esp;这把吉他本就是几百块的入门款,若是按照黎景的脾气,合该重新换一把。只是,当他拿起吉他,手指拨动琴弦的刹那,许多往日的回忆却如潮水般涌来。
&esp;&esp;于是,他换弦、调了音,将这把旧吉他重新拾了起来。
&esp;&esp;早些年磨出的茧子早就软化褪去了,爬了几遍格子,摁弦的手就磨得生疼。
&esp;&esp;不过,这苦他已经吃过一轮了。黎景小时候好歹练了那么多年的吉他,如今手一碰到琴,沉寂的肌肉记忆便又鲜活起来,乐声自然而然地在他指尖穿梭,连疼痛都被抚慰了。
&esp;&esp;黎景不敢在父母面前练琴,只得趁着父母上班时,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偷偷练上一会儿,而后再匆匆忙忙地赶去图书馆或是辅导班。
&esp;&esp;大多时候,他都与姜佚明坐在一起,或是学习,或是发呆。有时候姜佚明会邀请他一起出去转转,没什么目的,只是在街边游荡。
&esp;&esp;他们既能谈天说地、什么都聊,也能安安静静地闲逛,什么都不聊。
&esp;&esp;仿佛无论如何,他们之间都永远不会尴尬。
&esp;&esp;他们偶尔会在街头与那个弹吉他的男孩儿重逢,只是黎景不再避讳。他远远地看着那树下弹唱的男孩儿,笑着朝姜佚明张开自己的手,有些得意地向他展示着自己手上的茧子。
&esp;&esp;姜佚明眉心一皱,他捉住了黎景的手,轻轻拂过黎景指尖的茧子,问道:“疼不疼?”
&esp;&esp;黎景心脏一缩,接着传来微微麻麻的酸。他垂了垂头,抽回自己的手,轻声说:“还好,没关系。”
&esp;&esp;姜佚明自知冲动了,他脸颊微红,轻咳了一声,说:“我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苦。”
&esp;&esp;当他听说黎景喜欢弹吉他时,不暇考虑就选择了支持。只是他却没料到,学吉他还需要受这一道的罪。看到黎景指尖的茧子时,他忽然有些难过。
&esp;&esp;他不想看到黎景吃苦,什么苦都不愿意。
&esp;&esp;只是,这点微妙的情愫却不足向黎景言说。姜佚明自嘲地笑笑,而后,他看着黎景,真诚地说:“黎景,你真的很棒。”
&esp;&esp;黎景耸耸肩,笑道:“那当然。”
&esp;&esp;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夏天的尾巴。暑假就要结束了。
&esp;&esp;结束了补习班后,黎景慌里慌张地赶到图书馆,身后还背着个吉他。
&esp;&esp;他没有在姜佚明的身边坐下,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