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茗转身离开舱室的时候,顺手把木鸢每个角落里,散布的那些早已经枯死的桃木枝,都一并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丝痕迹也没有给林澹留下。
防着林澹,像防贼似的。
直到两天后,他们的木鸢成功靠近目的地,林澹也没能碰到一株小桃枝。
“小犬道友!我们到了!”
古茗站在船舵前,目视前方,喊了一声。
林澹立即撒丫子从舱室里跑出来,刚一踏上甲板,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他们的木鸢的正前方,赫然立着一面高耸入云的白色墙壁。
那墙壁往上看不到顶,往左右看去,也看不到两侧的边界,像一道用来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的巨大结界似的。
而他们的木鸢,此刻就直挺挺地往那墙壁驶去。
就在林澹以为他们要撞上那白色墙壁的时候,木鸢忽然调转九十度角,从平稳地向前行驶,改为贴着那白色墙壁,直直地朝着底下猛冲。
林澹险些站立不稳,从甲板上被甩下去,就在身体眼看着要腾空而起时,几根桃木枝“嗖”“嗖”“嗖”地射过来,将他紧紧捆住。
“小犬道友,当心。”
古茗很少带林澹这样筑基境的修士出行,刚才一时大意,此时便慌张地找补一句,“吓着了吗?”
林澹被那枝条捆住手脚,倒是没有吓着,不过……他垂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桃木枝,心思一动,伸出手,想要悄悄地把最顶端最小的那枝小嫩芽摘下来……
嗖——!
就在林澹手指要碰到那嫩芽的时候,身上的束缚消失了,接着轰隆一声,他们的木鸢着陆了。
林澹“偷树”失败,慌张地抬起头,看到面前景象,再次怔住。
他们停在了那白色巨墙和地面的交界处,到这时,林澹才注意到——
那巨大的白墙居然是悬空的,它的底部和地面之间,留了一条几百米高的缝隙。
透过那缝隙看进去,林澹这才发现,那白墙的正下方,有一张巨大的圆台,像结了冰的湖面似的,很宽阔。
林澹再次抬头,重新看向悬浮在头顶的巨大白墙,这才意识到——
那不是一面看不到尽头的白墙,那是一根硕大的,白色通天柱。
通天柱上通云霄,下方悬浮的地方,是一个和它十分契合的圆形底座。
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打桩机。
他们现在就站在那悬在空中的庞大“桩锤”的下方,像一只小蚂蚁似的,仿佛随时都能被头顶悬浮的比泰山还庞大的白色圆柱给砸得粉碎。
“是驻剑台。”
古茗轻声说了一句。
“……驻剑台?”
林澹转头看向古茗,这才发现,对方的脸色很差,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目光沉沉望着前方。
顺着古茗的视线,林澹往那巨大的冰湖一般的圆台的正中央看过去,发现那里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像是镶嵌在白玉中的一块钻石。
走近了,林澹才看出来,那不是什么钻石的光芒,而是密密麻麻,插满地面的刀剑剑刃反射的寒光。
这些深深地插入正中央的圆台中的刀剑,显然不是普通的兵器,那些兵刃周围都散发着浓郁的灵力,不断发出尖细的鸣响,像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发出的嘶吼,震得人心神都跟着激荡。
这就是云螭口中,那建在三教盟边界上的……驻剑台?
林澹他们脚下的这片被悬浮的白色通天柱遮挡住的巨大圆形底座,像一片冰湖,而正中央那块插满刀剑的凸起的圆台,像湖心的一座凉亭。
当然,那圆台比凉亭大太多了。
离近了看会发现,那圆形石台,比足球场都大。
圆台上面罩了一张透明的穹顶,将台上闪着刺目光芒的刀剑,尽数笼罩在其中。
这中央凸起的圆台,便是古茗和云螭口中的“驻剑台”了。
那些深深地插|入驻剑台,不断发出海啸般的鸣响的刀剑,显然不是普通的兵器——
那些兵器都有灵性,不少都是有灵识的。
生出灵识的兵器,有的像被困在鱼缸里的鱼儿,不断绕着台上那透明的结界内壁打转,有的像被关在笼中的小狼崽子,不断拿剑刃劈砍着台上的某一处,像是试图在那里凿穿一个洞逃出来似的,当然大多数剑灵/刀灵,都非常安静,半截身体插在石台内,轻轻颤动着,发出细微嗡鸣声,像只被寄养在宠物店里的小猫咪,正打着呼噜等待主人来接它们回家。
这驻剑台上的刀剑,都是本命法器,而且是境界高深的修士的本命法器。
从古茗此刻凝重的神情看起来,连他都不知道这两个驻剑台被开启了?
“二位,烦请留步。”
两个修士领着一支近百人的队伍,迎上前来。
队伍里一众修士,都穿着三教盟统一的青色长袍,高束着发髻,腰间佩戴雕着於菟神的白玉腰带,发髻上插|着一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