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索戏弄孩童、进而惊吓到哀痛,造成三魂七魄的丢失与游离。
而给孩子起个贱名的话,就有嫌弃之意,表示孩子不受家长待见,这样鬼怪邪祟就没有兴趣再插手了,故取一个丑名可以骗过鬼怪,让其厌恶而放弃勾魂,使小孩躲过关煞。
“嗯?!”
就在刘二说完话后,本就气性颇大的老人一下仿佛仿佛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拐杖在地上拄得啪啪响,扯着嗓子道,“道院?道院还想招我孙儿?”
“爹,爹,你莫要气恼。”刘二赶紧上前宽慰,“你若是不愿意,我们家不去便是了。石家哥哥也没说一定得去,对,不去不去。”
他家是信佛的,虽说如今释家在大周灭佛之后,已是罕有踪迹,但毕竟是曾经煊赫一时的宗门,庙宇寺院无数,多少还是有些流传。
刘睢年轻时经商亦非一帆风顺,多次折本,甚至有次被逼得走投无路,逃入深山,在一棵树干上准备自缢,结果为一个躲在山中的老僧所救,赠与他两个佛像,又教他诚心礼佛,做个善男。
自那之后刘睢家业便开始有些时来运转,先是有人借贷于他,而后又做了几桩大买卖,渐渐起了家业。此后,刘睢虽早夭了一子,然而二子还是健康长成,后来虽是年迈,时局也多有不堪,但一家人总还能过活。
直到这沧澜县县衙里的官员胥吏被道门中人替代,才真正衰微了下去,在那两尊佛像被毁之后,又有小鬼之事,才算是真正到了谷底。
“不!”
许久,看着仿佛暴怒不已的老人,渐渐冷静了下来。
浊黄的双眸落在了刘二的身上,声音难得的吐字清晰,“去,必须去!”
“爹,这是为……”刘二有些不解。
刘睢气色不佳的面容仿佛忽然有了精神头,拄着拐在原地来回走动着,出声教训着自家儿子道:“你当为父信奉释家佛陀是为了甚?还不是那时我走投无路,有了那两尊佛像庇佑,方才能有了这份家业。如今时事易转,佛像也被毁了,我们家名声也坏了。这次却是一个好机会。”
一边说着,一边老人在院子中走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连拄拐都不需要,恍惚间让刘二都觉得又见着了正当壮年时的父亲。
“二郎,你带牛娃去了,一定要找机会让他排到前方,如今这天下在变,我是老了,你也是个愚笨的,唯有我们家牛娃,还算有些灵光,值得一试。若是我刘家祖上有灵,让牛娃被选入道院,这……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之事。”
说到这里,老人刘睢神色越发热切了起来,又瞥了一眼宛如木头似的呆站在那里的刘二,蓦地再次狠狠用拐拄了一下地面,“不成,今日道院我也得同去。”
“这个……”刘二为难了起来,有些担心道,“爹,你这身子骨……”
“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入土呢。”刘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凡你能机警一些,这事也不用我去,你是真不懂得其中道道和这里面的机缘。”
大周二百年,确实是将许多东西都给泯灭了个干净,但雁过留痕,终究是有一些东西流传下来的。
如刘睢这般年轻时行走过天下,还得了些许际遇的,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寻常人想要拜入那些仙道宗门,极为不容易,很多时候即便是知道山门所在,可任你有什么手段都进不去。
这些宗门自古以来,隐于凡人不可知的各处之中,招收弟子要么是从门内门人开始,要么也是在世俗世界里挑选王权社会的有身份者。
少数一些无天赋离开宗门的,又或者一些家中有长辈在,但自身无法进入,继承了几手术法的,算是民间术法流传的来源。
到了大周的二百年,那更不必说,宗门销声匿迹,哪怕真的有暗中发展传承,不是被对方找上,也是无处可寻。
而这次不同。
这次是道院,或者说是道门,真正的大张旗鼓的选拔招收弟子。
几乎没有几个人不为之心动的,修仙修道,长生不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再伟力归于自身的这种神魔世界,这一条路,毫无疑问,比起当官什么的,还要有盼头得多。
也只有那种戏文里,才会觉得家里有人得缘法去修道不好,反而要逼着对方去考功名科举,这两者哪里能有可比性。
刘睢心中打定了主意,冲着刘二摆摆手:“去吧,将牛娃给叫醒了,然后换身干净些的衣裳。”
“唉。”刘二点头应是,急急忙忙往自家后宅去了。
日上三竿。
沧澜县的街头越发热闹了起来,街道上车马往来如水,行人如织。
各种叫卖、吆喝,喧嚣之声好不热闹。
自北地司州疫乱之后,近些年终于逐渐安稳下来,沧澜县北面的几处渡口外,商船往来日赠,虽各地依旧多有盗匪、鬼怪之事,但在沧澜县以及沧澜县所属的沧南郡各地已经安稳下来。
惶恐不可终日的百姓再次从家中走了出来,又有逃难的、无处可去的,以及一些胆大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