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巨大的磨盘从天落下,重重地砸在了都督府门前。
一个青衫老人踱着步子,从都督府内缓步走了出来。
说不得仙风道骨,但白发如丝,面色红润,视外间厮杀如无物,步履从容,自别有一番卖相。
陆恭超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青衫老人身边,脸色惊慌之色尚未褪去,回头望着了一眼都督府大门前重重砸在地上的硕大磨盘,一时惊愕难言。
那磨盘不知有多重,几乎将整个都督府的大门都堵了一小半,地面砖石碎裂,深深凹陷了下去。
即便已是第二次见,可心中的震撼依旧。
“将军!”
都督府门外的开阔广场上,数千士卒正呼啦啦朝着五十名凤塘军包围而来,其中凤塘军里似有人注意到了都督府的异状,惊呼出声。
“莫要慌!将军定然没事!”
手持利刃的亲卫头领庄向面色不变,仿佛对于都督府所发生的一切未曾见到一般,只是目光警惕地环视周遭,冲着略有躁动的凤塘军再次喊了一声,“凤塘军,迎战!”
“迎战!”
“迎战!”
被庄向一声呼喊,略略躁动的凤塘军立刻平静了下,虽只五十人,可面对层层围攻而来的众多昌垣郡士卒,气势丝毫不弱,反而一个个目露凶光,杀意逼人。
都督府内。
陆恭超咽了咽口水,似有些从方才的惊惧之中回过神来,脸上浮起了劫后余生的狂喜,朝旁边的青衫老人赞道:“黎先生的仙法玄妙,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哈哈……任你这贱婢再凶悍,还不是被砸成了肉泥……”
黎山壁手捻着颌下白须,神色淡然道:“都督放心,有老夫在此,定然不会……”
轰隆——
不等黎山壁话音落下。
都督府门前,那巨大的磨盘猛然被掀翻了出去。
一个黑甲红纱的身影从地下跃了出来,青丝和白皙面容略显散乱,染了不少灰尘,可非但不损其容颜半分,反而平添几分落拓豪气。
“这……这怎么可能?”
陆恭超见着陈素将偌大的磨盘掀翻,身无半分伤势,骇然难言。
那磨盘不知千百斤重,这血肉之躯如何能敌,况且这人……分明都被砸进了都督府地面坚硬的砖石里。
神色从容的黎山壁嘴角抽动,虽不如陆恭超那般失了分寸,可眼里也有惊诧之意。
他自家心知这门术法的威力,这磨盘砸下去何止千百斤的力气,便是力能扛鼎的猛将,不闪不避,也没几个能挨得上一击,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女娃儿。
望着从地下跃上的陈素,黎山壁脸上故作云淡风轻道:“女娃儿,看你当是有宝物傍身,可挡得了一次,还能挡得了第二次,老夫劝你乖乖将饶谷郡奉上,保你做个都督夫人。”
“飞磨打人?”
陈素望向黎山壁,却没有接对方话茬,反而淡淡问了一句。
“嗯?”
黎山壁听到陈素说破他的术法名称,脸上露出讶然,抬手间已将飞磨收到了袖中,笑道:“小娃儿有些见识,莫非见过我那师弟?”
“穿百衲衣,骨瘦如柴的老乞?”陈素随手将手中的半截被飞磨砸断的枪杆扔了出去,再次问道。
昔年她和裴楚在越州时,求雨得罪了一个懂月孛之法的什么仙姑,对方夜间纠结了几个妖人前来。其中一个穿百衲衣,骨瘦如柴的老乞丐,用的就是这手飞磨打人之法。
“不错。”黎山壁捻须颔首,“我这一门,唯我师兄弟三人会这飞磨打人之法。不知娃儿你是在何处见过?”
“死了!”
忽而一声清越剑鸣响起。
陈素手中长枪已折,然三尺青峰依在。
几乎眨眼间,陈素人就已跨过都督府大门,剑光如虹,朝着那黎山壁杀了过去。
那黎山壁虽有防备,但似也未曾料到陈素的速度如此之快。
还未有其他动作,剑光已到跟前。
只是下一刻,黎山壁身形彷如烟霭似的消失在了原地。
陈素秀眉微蹙,丝毫没有半点犹豫,闪身便已到了昌垣郡都督陆恭超面前,剑光一闪,便将惊恐不安的陆恭超一剑枭首,至死连一个字都来不及多说。
“混账——”
厉喝之声从都督府一侧的墙上传来。
方才如烟霭消失的黎山壁再次出现在墙头,额头隐隐见汗,显然他方才也被陈素暴起的一剑给吓着了。
可当见着陆恭超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更是惊怒异常。
面前这少女年龄不大,可杀伐果决到了极点。
哪怕此刻被重兵围困,丝毫没有半点顾忌,径直将这昌垣郡都督陆恭超一剑斩了。
这陆恭超是他宗门所扶持之势力,如今大周国祚已崩,天下渐乱,他们这些昔年打压的宗门再次出世,为的便是能再找回昔日的宗门风采。
陆恭超其人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