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各种酸言酸语,有针对二狗子家的,也有针对沈家的。沈母性?子温吞,除了那些交好的人?,一般也不出去和人?聊天打嗑儿?,所以?这话只要不酸到她面前,她是不会?知道的。
乔月倒是也听到了一些,最?离谱的是有人?觉得她们为富不仁,家里都那么有钱了,为啥不把村里有本事的小孩儿?都弄到县城去上学。
还说他们终究是外来户,心不会?往一块儿?聚,只顾着自己?。
这些话都是香草说的,她娘一天闲来无事就往村口?跑,东家长西家短,啥都知道,跟个大广播似的。
乔月知道这就是村里某些人?的酸话,这有本事的小孩,怕不是就是他家的小孩,所以?全然不在意,反正不会?掉块肉,由着他说去呗。
她现在比较注重的,还是沈青书这次考试的成绩。
这离考完试已经四五天了,按说名次也该出来了。
乔月觉得,她现在是理解了高三家长的那种心里了,一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家里的孩子考不好。
县学书院是官办的,这考试也是多个县学联合考,题目也是从历届的乡试题目中扒出来的,这就相当于一次模拟测试了。
虽说她不指望沈青书能像小说男主那样连中三元,回回第一名,但?到底还是紧张。
但?许是应试教育的弊端,整个家里,关心成绩的似乎也只有她一个人?,沈青书这个当事人?跟没事儿?人?是的,每天按时起床去书院,晚上回来也是吃饭,看书,睡觉,没有一丝忧虑。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成绩总算出来了。沈青书在整个县学书院排名第一,力压了一众的老派考生。山长说,就连县令大人?都直说他的策问写?得好啊。
虽然实?施起来有难度,但?只要前期准备作充分了,后期的效益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青书啊,以?你的本事,想来这次乡试就算不是解元,少说也榜上有名。这样吧,我有一好友,曾是绍兴六年的举人?,虽不在朝为官,但?久居京城,颇有些见识。他是个惜才之人?,又刚好同你一样同样姓沈,要不我帮你引荐引荐,让他指点你一下,如此,你也能更有把握一些。”山长乐呵呵地说,显然是很看好沈青书。
“是啊是啊,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夫子也跟着附和,向来严肃地脸上也少见的出现了笑容。
但?沈青书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山长最?初说那人?是绍兴六年的举人?,他还没多想,直到后面山长说他同样姓沈。
绍兴六年举人?,在京城,又不为官,还跟他同样姓沈,这天下那里又这么巧的事儿?。
怕不是,那个好友,就是他那个冒名顶替的伯伯——沈容。
呵,举人?,简直是讽刺!
“青书,青书……”夫子见他发?愣,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山长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沈青书回过神来,摇摇头,双手合于胸前,缓缓鞠躬,“多谢山长好意,只是青书天资愚钝,怕是入不了您好友的眼,还是不去给山长丢人?现眼了。”
“哎,你要是天资愚钝,那这县学书院就没几个聪明的了。”山长只当他是谦虚,又说:“这事儿?办起来也容易,只需我休书一封,不用你长途奔波,不麻烦,你尽管等着就是了。”
“还是不了吧!”沈青书再次拒绝,“我觉得段夫子的学问我还没吃透,怕到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平白误了夫子的好意就不好了。”
这一次拒绝可能是假意推辞,但?两次拒绝可就是真的了。山长也听出了沈青书语气中的坚定?,便不在勉强,只是稍显遗憾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算了吧。”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段夫子看出山长脸上隐隐的愠色,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沈青书两下,“你啊,你……”
随即,就去追山长去了。
沈青书立在长廊下,看着两位老人?离去的背影,神色昏暗不明。
他知道山长是好意,但?现在时机未到,他不能见那家人?。
如今他羽翼未丰,若是被?沈容知道他如今的情况,怕是会?想方设法地阻断他的科举之路。
他并不惧怕沈容,但?他怕自己?如今太弱小,护不住乔月她们。
他赌不起。
廊下凉风习习,廊外花红柳绿,夏意正浓。沈青书站在风里,背靠着栏杆,只觉得心烦意乱。
不远处的课室,窗户里伸出好几个脑袋,纷纷都在感叹方才的事儿?。
“好家伙,沈青书居然拒绝了山长,那可是绝好的机会?啊!”
“就是啊,那可是京城的人?,就算不是官,那门路也不必当官的少吧。”
“你没听是山长的好友啊,咱们山长,那可是先皇钦点,他的朋友,能差吗?”
“那这么好的条件,沈青书为啥要拒绝,脑子坏了?”要知道,有些人?死读书一辈子,若没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