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萧石山转身?去了若芳院。
若芳院里,高氏已经知道了萧子规出逃的事情。而且她前脚听说了这事儿,后脚,他哥从乾州寄来的信就到了。
她原本还?疑惑萧子规为何?会突然这样?做,毕竟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被关过,如今看了这份信,她就全然明白了。
没想到,他暗地里居然搞了这么大的名堂,而且信里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她能在萧家活得堂堂正正,不再?受人轻视。
这是萧子规有一次喝醉说漏了嘴,高远一直都记得,这次写信顺便就给高氏说了。
高氏看了信,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酸酸的,热热的,但更多的还?是懊悔,是她的逆来顺受,让萧子规这个做儿子的承受了太多。
不过现在并不是感动?的时?候,要知道,那日萧石山为了防止萧子规逃跑,特意剥去了他的外衣,也就是说,他这次出去,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这一次萧子规受罚,高氏跟他的母子关系也是更上了一层楼,在他卧床期间,萧子规给她讲了自己的许多事情。
所以高氏猜测着,萧子规这次出去,大概率会去找沈家那小两口。
“小莲,你进来。”高氏招呼着自己的婢女。
“夫人。”小莲推门进来,就看见高氏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忙走上前来,“夫人在找什么,小莲帮你找。”
“没什么。”高氏将自己所有的珠宝首饰以及银票都拿出来,分成?两份,塞给了小莲一份,“这些钱你拿着,到桃花面?去等着,如果少爷出现了,你就把这些钱给她。”
高氏说着,又会转身?去书桌前,提起?毛笔“刷刷”写了几个字,待墨干了叠好后,一并交给小莲,“还?有这个,你一并交给少爷,他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高氏神情严肃,这让小莲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悲壮,“是,夫人,小莲一定?送到。”
小莲转身?出门,高氏带上另一半珠宝首饰,打?算去县学书院等。
那沈娘子到底是女子,萧子规还?是去县学书院的可能性大些,所以她打?算亲自去。
主仆二人前后脚出门,却都没出得了院门就被萧石山给堵了个正着。
小莲行色匆匆,而在她后面?跟着的,则是那个说要吃斋念佛,连见他一面?都不肯的人。
“这是要去哪儿啊!”萧石山看着主仆二人都鼓鼓囊囊的袖口,心中了然,所以越发愤怒。
好啊,居然还?想阳奉阴违,想去跟那逆子暗度陈仓。
小莲知道自家老爷那古怪的脾气,如今面?对着萧石山冷冷的审视,只觉得双腿都在打?颤。
“出,出去一趟。”小莲磕磕巴巴地说。
“哦,去哪儿,干什么?”萧石山这话看着是问小莲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她身?后的高氏。
“我让她跟我去桃花面?买点纯露和?精油,怎么,现在连这个,也要找老爷报备了?”高氏也看向他,眼中没有丝毫心虚。
“夫人说笑了,”萧石山轻笑,但却不达眼底,“我只是好奇,夫人要去买多少纯露,需得这么多钱。”
说着,萧石山抬手,揪住了小莲的袖子,“刺啦”一声,脆弱的布料被撕碎,藏在里头的金银首饰哗啦啦散落一地。
一只材质极其低劣的玉镯骨碌碌地滚下台阶,最?后撞到了花坛上,碎成?了好几瓣。
“啊!”小莲尖叫一声,伸手捂着那被撕坏了的袖子,但根本没人在意她。
萧石山看着那碎掉的镯子,冷笑一声,“想不到夫人还?有这么低劣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萧某人薄待了你了。”
“是啊。”高氏缓缓抬起?头,对上了萧石山的眼睛,唇角微勾,笑得极其轻蔑,“明明就是这么低劣的东西,当?年居然还?当?成?个宝,确实可笑。”
或许萧石山已经忘记了,那只玉镯,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当?年萧家并不富裕,买这样?一个玉镯,对萧石山来说,也就将将在承受范围之内,但当?时?高家门第,财富样?样?都在萧家之上。她作为高家的嫡小姐,什么好物件儿没见过,萧石山买的这玉镯,她连赏下人都觉得寒酸。
只是当?时?父亲有意让两家结亲,她也曾和?萧石山见过几面?,对这个虽然穿穿朴素但言谈举止文雅清贵的少年有几分好感,所以收到这镯子时?,即使她并不贵重,但她也依旧视若珍宝。
只是后来成?婚后,她渐渐知道了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恶劣,也明白他当?时?的文雅,只是他演给她看的一场戏罢了。
年少情动?被人狠狠泼了一瓢冷水,这只手镯也被她放下了首饰盒的最?下边,自此再?没有拿出来过。
今日也是她着急给子规送钱,着急忙慌没细看。却不想这只镯子再?一次重见天日,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还?真是讽刺。
高氏眼中的嘲讽让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