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多说,但也不会撒谎,只敷衍林望月道:“联系,但不多。”
随后又反问他“那你跟江清呢?”,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话题转折的也很突兀。
“不知道呀,他要让我给气死了。”林望月小声叹息着,很迷茫似的:“我也不知道。”
“喜欢男生挺辛苦的。”林望月说。
林暮张了张嘴,合上,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两个人像在打哑谜,说着自己想说的,听着自己想听的,对话陡然结束,沉默好长一会。
林望月先回过神,连忙喝了几口粥,给林暮解释:“一会凉了没喝完人又要生气。”
道别前林望月问林暮要了张希颜跟王媛的联系方式,并拜托林暮先不要告诉她们见到自己的事,林暮应下:“明天再来看你,我最近都在医院。”
林望月:“好。”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间江清把饭盒洗干净,装进袋子拎出来,什么都没跟林望月说就走了。
“小气。”林望月看着江清的背影气哼哼的吐槽,转头跟林暮挥挥手说再见。
林暮:“拜拜。”
出去的路上林暮想为林望月说两句好话,却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在临告别前给江清说了一句:“他挺怕你生气的。”
江清“嗯”了一声,再没下文。
林暮估计自己说了句没用的废话,悻悻走了,去院门口租临时床。
他晚上在林团团病房外的走廊睡,没带被子,医院里打着空调,入夜有些冷,林暮抱着肩膀,睡的一直不踏实。
凌晨,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林暮以为是护士查房,或是其他病房的陪床起夜,没当回事。
可脚步声却在他的床前停下,高高的身影遮挡住走廊昏暗的灯光,对方撩了撩林暮的头发。
弯着腰,声音很轻地说:“回家睡。”
睁开眼睛,风尘仆仆的陈淮出现在林暮眼前。
林暮揉揉眼睛,想到刚才在做的一个杂乱的梦,梦里断断续续,好像自己把所有熟悉的朋友们全都邀请进了山里做客。他们一起爬山,王媛说山里面比大城市舒服,张希颜的精力充沛总想跑在最前面,被王媛拽着胳膊,林望月在后面跟江清说话,江清还是很冷漠的样子,不理林望月,但却会把林望月前方支出来的树枝掰断。
林暮夹在中间,感觉前所未有的开心与轻松,可梦变化的很快,下一秒,画面陡然改变,林暮掉进一个山洞,山洞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小男孩,男孩的面容模糊不清,他正在很认真地往石头上刻字,发出很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没发现林暮这个外来者。
林暮悄悄向前走了两步,突然,男孩转过头,嘴角向下耷拉着,看起来很愤怒。男孩的腿坏了,动不了,就那么拖着两条腿爬到林暮面前,拽住了长大后林暮的裤角,仰望他,嘴巴张合不停,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梦里的林暮害怕地向后躲,男孩失去支撑狼狈地趴在地上,流出两道血泪。
一阵眩晕过后,林暮又回到了县城的小院里,他站在门口,陈淮穿着最开始那身破烂的衣裳,蹲在拐角的垃圾桶边翻找垃圾,林暮叫了声陈淮的名字,那人转过头,破烂的衣服在他站起来的瞬间变成林暮高中时期的校服,他朝着林暮跑过来,速度很快。
跑到林暮面前时,他戴上了那条格子围巾,穿着林暮给他买过的最贵的那套新衣服,林暮抬手想要碰碰陈淮的脸,陈淮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林暮视线里,自己的手上拿着针管,陈淮看起来很悲痛,他先是声音很哑地叫了林暮的名字,然后一把将林暮推到在地,四周变成了重逢后休息室的样子。
陈淮穿着西装,看向他的眼神陌生,居高临下地说:“你这个畸形的同性恋,离我远一点。”
最后定格在梦里的那个人,跟现在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林暮眼睛有些湿润,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对面的人没有催他,见他醒了,便转身坐在床沿,抬手揉向后颈,放松头部。
“对不起……”林暮小声说。
腿边的人动作僵住一瞬,却很快恢复如常,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这句话太突然了,是林暮下意识说出口的,陈淮听不懂的,但林暮想要收回也没机会了。
林暮坐起来,试图寻找能够解释这句话的理由,身前的人却背对着他,忽然放下手臂,随后很轻地“嗯”了一声。
“我……”
陈淮回头看着他,声音低低的,有点温柔,他靠近林暮,小声问:“要请我吃饭吗?现在。”
凌晨两点半,林暮坐在陈淮的副驾驶上,有点懵。
这时间附近已经没有饭店营业了,陈淮带着在他空荡的马路上绕了好几圈,第三次路过那家2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林暮忍不住开口问陈淮:“我们现在要去哪?”
陈淮点了一脚刹车,停在路边,看向窗外的便利店:“就去那吧。”
两个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