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此时当真是累到了极点,身体蜷缩着,嘴巴里连一口呼吸都抢不上来,都这样了,却依然不愿意接受苏媛的照顾,自己拿出手机,给她的主治医生发消息。
“袁医生,你这会忙不忙?我身体有一点不舒服,想咨询你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消息发过去不到五秒,袁杉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摄像头那边,袁杉穿着居家服,应该是在搞卫生:“我今天调休,在家里,你哪里不舒服,摄像头打开,我看下你的情况。”
时亦理了理被细汗打湿的碎发,开启摄像头,她身后是印着亚启logo的背景墙。
袁杉
时亦心里绞着疼,她用双手抵着,蜷缩在沙发上,张着嘴呼吸,像一只被控干水的鱼。
苏媛的监测机制报了警,她本来想视而不见的,发现根本就做不到,僵持了五秒钟,便半蹲下去,冷着脸给她抚胸口气闷。
“我才不是真的想管你,我是怕自己身份曝光危险!”她在心里暗暗地说。
时亦好受了些,至少没刚才那么窒息了,但还是大口大口地出气。
苏媛只是照顾人,多余的话不说,安慰的话也不说,甚至吝啬到连多看对方一眼,都不愿意。
一会儿,时亦的电话响了,她颤颤巍巍地去找手机。
监测机制准确无误地定位到机子的位置,苏媛将其捡回来,交给她,全程充当着一台没有人类感情的机器,甚至比机器更加机械。
电话是前台打来的,时亦接通电话,那边说:“时总,有位女士找您,说是您的私人医生,要带她进来吗?”
苏媛听到“私人医生”时,心里更气了,随后就听见时亦说:“带袁医生来我办公室。”
“袁医生,袁医生!一口一个袁医生,叫这么亲切,万一是别的公司派过来的探子呢!”她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时亦实在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挂断电话之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腰上没有多少力气,苏媛伸手扶了一把,将人靠在沙发上坐着,自己道具一样立在身侧。
没一会,办公室门被敲响了,时亦此时连正常坐着都难,自然是没有办法去开门的,迫不得已,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身侧那人。
可对方却始终保持一台机器应有的模样,无动于衷地站着。
“时总?袁医生到了。”外面催促。
时亦没办法起身,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对方服软,一双眸子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人。
苏媛故意拖着,等到外面第三声催促的时候,她才行尸走肉般不疾不徐地往门口方向走。
时亦此时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敢催促,只是拼命抵着心口的气闷,试图争抢那一口呼吸。
袁杉进来,看她脸色惨白的吓人,也没多客气,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查看,她把药箱搁置茶几上,上手就往患者心口摸:“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苏媛气死了,黑瞳瞪着袁医生的后脑勺:以前怎么没发现,袁医生这么热情!
她又看看时亦,在心里哼了一声:到底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类哈,这么快就交心依靠上了。
偏偏这时,时亦也看向她,只一瞬间又将目光移开了,她强撑着精神跟袁杉说话:“麻烦你了袁医生,专门过来一趟。”
袁杉一边诊断,一边淡淡地回应:“不是什么大事,正好今天休息,家里离你们公司也不是很远。”
苏媛顺带扫了一眼这医生的家庭住址:呵!45公里离得不远,她平时上班从宿舍走到公司450米都觉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