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愣住。
原来生下贺炤的那个人,是男子。
怪不得贺炤并不奇怪自己声称怀胎……
“那个人。”晏清顿了顿,“……他死的时候,就是和那天一样的雷雨夜,陛下是亲眼看着的。”
乔曦脱口就问:“他不是寻常去世对吗?”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紫宸殿的宫人们在上晚膳。
“哎哟,快小声点吧!”
晏清被吓了一跳,去捂住乔曦的嘴,更加压低了声音,说:“对的,那人是被害死的。”
乔曦被捂住嘴,发出“唔唔”声。
晏清念叨着:“平时瞧着公子你呆呆木木,怎么今日这般聪明,快别提这事儿了,你听过,就忘了吧。”
被松开嘴巴后,乔曦点点头答应。
说完话,两人就此分开。
乔曦回到金瑞阁,看见烟月,问她:“今晚吃什么啊,好饿。”
他的声音传进屋内。
贺炤不知何时已经提早来到了金瑞阁,他手中拿着一叠子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乔曦的家庭作业。
听见外面乔曦回来了,贺炤放下纸张,重新用镇纸压好,从书房走出去。
安和守在书房外面,看见贺炤出来,当即跪下行礼。
贺炤随口嘱咐他:“别和他说。”
安和背上生出冷汗,应了下来。
等到贺炤走出去,乔曦已经坐在了餐桌旁,筷子夹着一块肉,正要往嘴里送。
看见贺炤从屋里面出来,乔曦只好放下筷子,抱怨道:“陛下原来早到了,都不出声……”
贺炤笑着:“不必行礼了,你既然饿了就吃吧。从前也没见你多在意礼节。”
乔曦原本就没打算行礼。
自从上回雷雨夜后,贺炤在乔曦眼中的形象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位在外威严不可侵犯的帝王,其实内心隐藏着一道深入骨髓的伤口,只能在无人时分独自舔舐。
而自己碰巧成为了那个能接近他、能分享他秘密的人。
这让乔曦从心中感到自己与贺炤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再加上今日听了晏清讲的往事,此时此刻乔曦眼中的贺炤,早已不是冷峻的帝王,而是一个缺爱的小可怜。
若是按照穿越之前的年纪来算,自己还比贺炤大几岁呢。
乔曦鼻头一酸,跑过去抱住了贺炤。
原本他预想的是整个将贺炤揽在怀中,给他一个属于大哥哥的温暖抱抱,可奈何贺炤高出他整整一个头还多。
于是这个拥抱生生变成了乔曦如乳燕投林,投入了贺炤的怀中。
贺炤意外,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乔曦摇了摇头,闷声:“没什么。”
两人无声相拥片刻。
乔曦放开贺炤,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啦,吃饭吧!吃饭才是人生最大的事!”
贺炤忍俊不禁:“好。”
夜深人静时分。
京城,乔家。
“哗啦——”
桌上的笔墨纸砚被乔晖一下子推翻,砸在地上。
乔晖瘫坐在椅子上,胸口不断起伏,眼角发红,看上去气得狠了。
还有三天,《治国论》就要交上去,可他却连半个字都未能写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晖疯了一般抓住自己的头发,抓乱了发髻。
丫鬟听见动静,赶紧去请了乔夫人过来。
乔夫人见到心肝儿子如此生气,顿时心疼。
她扑过去,抓着乔晖的手,质问在场所有的下人:“你们怎么伺候的,竟让少爷如此生气!小心我把你们打发了卖出去!”
丫鬟们赶紧跪下来,口称恕罪。
“我的晖儿,到底何事,你怎么动这么大的肝火?”乔夫人一边拍着乔晖的背为他松气,一边关切地问。
“母亲,我做不出文章了……”
乔晖望着自己的手,颤抖着说。
乔夫人不懂如何做文章,只能劝告说:“定是太累了,眼瞧着就要丑时了,头晕眼花的,哪能做得出来文章?你且好好睡一晚,明天起来就能做出来了。”
说着乔夫人就要用帕子去擦儿子额角的汗渍。
乔晖轻轻推开母亲,别过头去,喃喃道:“不……我做不出来了,就算是睡一觉也无济于事。三日后就要交了,到时候我什么都没做出来,先生和同窗们会如何看我?”
“衡王也会嫌恶我的。”乔晖捏紧了拳头。
“不会的不会的。”
乔夫人安慰着。
“你往日写文章都是行云流水的,最近不过是忙着入宫听学太累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忽然就做不出文章了呢?”
乔晖忽然看向乔夫人,神色极为憔悴:“母亲,万一我就是一夜之间便失去了做文章的能力呢?”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