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够了,毕景卿又看向侧边的落地窗,刚想起来看看外面的夜景,就忽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乌鸦似的从下方翻上来,吓得他差点喊出声。
周冶用两根手指扒住窗户上沿,两腿分开,脚尖稳稳踩在窗户边缘狭窄的缝隙,蹲伏着贴在薄薄一层玻璃上,用一种猛兽狩猎般的姿态,专注的盯着他看。
毕景卿被他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连滚带爬的冲过去开窗,把男人一把扯进来。
“你疯了吗!掉下去怎么办?!”
周冶疑惑歪头,认真的说:“这里是二楼。”
他就算真的摔下去,也不会破哪怕一层油皮。
毕景卿:“……”
好的,知道你本事大翅膀硬,是只人形大蝙蝠了,但是你这一脸求夸夸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要我表扬你大半夜翻窗户吗?
毕景卿面无表情的推着男人往门边走:“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出去!”
周冶平铺直叙的语气里透着委屈:“我才刚进来。”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要从窗户进来!”
“因为你锁门了。”
“我锁门就是不想让你进来!”
周冶忽然一个旋身,把毕景卿抱进怀里。
“都三天了。”
三天来忙着赶路,他们连亲亲抱抱的时间都没有。
周冶嗓音转低:“……你真的要赶我走吗?”
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面无表情的撒娇,毕景卿对此毫无抵抗力,原本坚决的推拒一下子变得软弱。
周冶用膝盖往前抵,强硬又不容拒绝的逼得少年连连后退,直到仰面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翻窗户之前,他特意用最快的速度洗过澡换过衣服,毕景卿呼吸间全是干净的薄荷香气,竟被那清冽的味道勾的心旌摇动。
他用最后的理智伸出手去,想把房间的灯关上,纤细的手指根根分明的伸出去,却又被男人虬结着筋脉的手掌一根不落的拢回来。
别墅二楼的灯光亮了彻夜,无人发觉楼下昏暗角落里,戴着风衣兜帽的年轻男人静静仰头凝望着,直到天色渐明,才拖着僵直的步伐缓缓离开。
熹微的晨光掠过低垂的兜帽,隐约打亮一张苍白英俊的面容,眼底泛着血色的痴狂一闪而逝。
躁动的晨风吹散他的呢喃,犹如释放一记危险的讯号——
“哥,你为什么从来不肯找我?”
“我难道……就那么没用吗?”
让这个小替身消失≈叶导有新欢了?
毕景卿是被燥热的风唤醒的。
京城的夏天总是来得突然,没有一点点过渡和缓冲,一下子就把人拖入火辣辣的艳阳。
毕景卿在床上磨蹭许久,才顶着一张被掏空的脸爬起来洗漱。
他担忧的修罗场并没有发生,叶倾珏没回家,周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楼下餐桌上留了早餐,还附带一部已经插卡充电的新手机。
毕景卿已经习惯周冶的神出鬼没,也没在意,悠闲的坐在桌边吃早餐。
他打开新手机,先去翻通讯录,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两行手机号,一个是叶倾珏,一个是周冶。
他差点气笑了——这俩真够精明的,抓住一切机会排除异己,只给自己人开绿灯。
毕景卿叼着小笼包去找自己原本的手机,却一无所获,大概是昨夜被周冶收走了。
这难不倒毕景卿,他直接让系统翻记录,把韩谨和范夜霖的手机号都调出来,重新存进手机里。
至于程以川的……他犹豫了一下,选择略过。
先给韩谨报平安。本来想打电话的,又怕打扰他训练,所以最后只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一切都好,已经回到京城继续拍戏,叮嘱他不要把自己的行踪透露给程以川。
再给范夜霖发消息。这次没有发给韩谨时那样随意,毕景卿斟酌了许久用词,才发出去一条客客气气的短信表达谢意。
两条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收到回应。
毕景卿也没时间多想,剧组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让他十点前去报道。
他匆匆收拾好桌子,出门直奔摄影棚,没注意角落灌木丛中一闪而逝的镜片反光和咔嚓轻响。
不出两分钟,他走出别墅的照片就发到了雇主的手机里。
人前一贯温和好脾气的青年坐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对着新收到的照片沉默不语,清俊的眉宇间氤氲着骇人的阴霾。经纪人坐在对面不停擦汗,油亮的额头都擦红了。
照片里的小别墅是叶倾珏的房产,这事儿在圈里并不是秘密。早些年总有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艺人去别墅门口“碰运气”,最后却都无声无息的退圈了,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久了,小别墅就成了圈内人心照不宣的忌讳,没人敢再去骚扰叶倾珏,连靠近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咖位。
而现在,毕景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替身,却步履匆匆的从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