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沉浸于徐颂的人生了,那些偏执的痛苦和绝望塑造出一个极其危险的人格,在拍摄最后一幕的时候,副人格主导了范夜霖的身体,导致他险些失手杀人。
“琳达住院的时候,他也被心理医生要求强制休息,并且进行多次谈话治疗。治疗的效果不错,一周后,他恢复了正常状态,电影顺利杀青。”
“但是徐颂一直存在,对吗?”
谢珩深吸一口气,压低嗓音道:“在y国的时候,夜霖告诉我他已经解决了徐颂,我本来是深信不疑的。直到杀青宴后,我去他房间找他,却发现他在对着一个小红本微笑。他很高兴的告诉我,那是他的结婚证,他在国内已经结婚了。”
毕景卿怔了怔,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虽然只有那么一个瞬间,但是我总觉得……”谢珩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我总觉得那个时候的他不是他,而是徐颂。”
毕景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周冶皱了皱眉,伸出手臂揽住毕景卿的肩膀。
谢珩有些惊讶的看向周冶,出于礼貌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夜霖回国后,我反复回想起这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借着金奖之夜的机会来z国找他,没想到他已经失踪了。”
“毕先生,徐颂的危险程度远超你的想象。他对妻子的占有欲极强,那是一种能毁掉一切的可怕欲望……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从谢珩那里打探到的情报,让毕景卿越发不安。
他知道徐颂一直存在,却没想到早在范夜霖还在国外的时候,那个危险的副人格就已经盯上了自己。
谢珩给毕景卿留了一个电话号码,是一个叫白湖的女医生的。据谢珩说,她是范夜霖的私人心理医生,专门负责治疗他的did。
毫无疑问,这位白湖医生,就是他在范夜霖家门口捡到的那个小药瓶的寄送者。
范夜霖丢掉药瓶,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抗拒药物副作用,更是因为他已经无力控制副人格——白医生寄来的药对于徐颂来说无异于毒药,他为求自保,是绝对不会吃的。
毕景卿没有回会场,而是拉着周冶一边往外走,一边给白湖打电话。
白湖那里也许有能帮上范夜霖的法子,要是没有,他就干脆把范夜霖的病例要来,交给程以川去想办法。
电话一直没人接,毕景卿锲而不舍反复拨打,终于在坐进车里的时候拨通了。
女人轻柔的嗓音响起:“你好。”
毕景卿道:“白医生你好,我是毕景卿……”
他言简意赅的把自己的身份和打算如实相告,本来做好了舌灿莲花说服对方的准备,却没想到白湖听完,毫不犹豫的说:“没问题,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现在就来我的诊所吧。”
说完,她就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毕景卿有些疑惑的盯着手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白湖很快发来诊所地址,他便没有多想,只催促周冶赶紧过去。
车子刚到大道上,叶倾珏的短信就来了,问他去了哪里,怎么没在典礼会场看到他。
毕景卿没想到他那么忙还惦记着自己,心里一暖,简单的把自己这边的发现告知。
等了一会儿后,叶倾珏回复:“多加小心。”
白湖的诊所离金奖之夜会场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周冶就把车子停在路边,和毕景卿一起下车。
诊所在二楼,灯是亮着的。毕景卿和周冶上楼后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关紧。
毕景卿心里一沉,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周冶蹙眉,示意毕景卿跟在自己身后,轻轻推开房门,无声无息的摸了进去。
诊所不大,收拾布置的干净整齐,灯光明亮,一览无余。
周冶看到诊所里空空荡荡,目光立刻凝在最里面的一扇小门上。门上挂着“诊疗室”的牌子,里面隐约能听到含糊细碎的古怪声响。
毕景卿心里一惊,拉了拉周冶的袖子,示意他去看看。
周冶点头,豹子一般迅捷无声的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
诊疗室里反倒没开灯,借着外间的光,毕景卿看到一个不过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坐在椅子上,身上被绳索捆得严严实实,连嘴巴都被胶带封住,正满脸泪水、惊恐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人。
男人背对着房门,飞快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毫不犹豫的朝着窗户冲去,“哗啦”一声巨响,就团身撞了出去。
“霖哥!”
虽然只是一瞬间,毕景卿还是从那熟悉至极的轮廓中,分辨出范夜霖的模样,脱口喊了出来。
终于抓到你了≈你在诱惑我吗?
周冶瞳孔剧烈收缩,眼前这一幕与半月前在铭湾酒店3301房间时几乎重叠,瞬间激起他的怒火。周冶抽出腰间手枪,下意识的追了几步,又迟疑的扭头看向毕景卿。
少爷给他的指令,是务必保护好毕景卿。
毕景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