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屿先生,此乃小人先辈所传的某种偏折解法,奈何其中几种未知符号以及推导思路却无从得知。
同时此类解法又是制备某物件的必须数据,故而只能请先生前来,希望能助小人一臂之力。”
贾宪沉默片刻,再次看了眼桌面上的透镜,说道:
“王林,《少广》章的第三解乃是老夫夙愿,原本老夫以为死前都无望有人可解,但今日你却给了老夫一个天大的惊喜。
古人云。
朝闻道,夕死可矣。
解惑之情甚重,老夫断不能忘,先前称你为断章狗,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如今哪怕是为还你此情,透镜公式之事,老夫也绝不会推脱分毫。
不过王林。
透镜此物老夫从未涉猎,难以保证定能有所答获,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若是无法解开此题,老夫便将家财划分半数与你,以做酬资。”
徐云闻言一愣,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股冷汗。
妈耶。
这位大佬居然未免也太耿直了吧,合着古代人一言不合都直接送养老金的?
因此他连忙说道:
“桐屿先生言重了,先生愿意帮忙,小人便已感激不尽,筹资之事还请勿要再言。”
贾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朝老苏拱了拱手:
“子容兄,可否借用一番纸笔?”
老苏笑着朝自己的老友回了个礼:
“桐屿先生但用无妨。”
贾宪闻言点了点头,走到桌边,正准备开始演算。
不过就在此时。
屋外忽然响起了谢老都管的声音:
“老爷,杨怀先生、近渠先生等人已经到院外了。”
11世纪全球最强数算天团!
“哦?杨怀先生?”
屋子里。
听到谢老都管报出的这个名号。
原本正在研墨的老贾忽然放下了墨块,抬起头,对老苏问道:
“子容兄,杨怀先生……此人莫不是那位在元祐浑天仪象中筹算机轮刻度的韩公廉,韩文义?”
“不错,正是此人。”
老苏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话。
同时脸上扬起一丝歉意,解释道:
“透镜之事事关重大,因此老夫厚颜多请了几位数算大师前来帮忙,还请桐屿先生勿要见怪。”
老贾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
“子容兄,小事矣,何来怪罪之说?
恰好我与文义也有好些年不见了,正好在你府上与他一聚,看看这小子变成了啥样。
还能省几贯钱蹭你顿饭,岂不美哉?”
老贾这番话说的相当坦然,不带丝毫虚伪。
看得出来。
他确实不觉得老苏的做法有何不妥。
毕竟他以前也是个做过左班殿直的人物,在调任代州后也参加过几次州府组织的工程设计。
因此他很清楚。
在一些实操项目面前,一个人的能力是相当有限的,官方也不会只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顶多就是在地位方面分出主次,实际上还是要以最终计算的结果为主。
虽然他还不清楚老苏……或者说徐云这次究竟要利用透镜原理搞一番怎样的大事。
但光从徐云先前写出的那些式子就不难判断,这无疑是一个需要大量工具人……咳咳,算力的工程。
因此他不但对韩公廉等人的到来不反感,甚至还相当相当欢迎。
过了一会儿。
在谢老都管的带领下。
屋外走进了六位高矮、胖瘦以及年龄都不尽相同的男子。
“桐屿先生,来来来,老夫且为你介绍一番。”
待六人入屋后,老苏指着几人道:
“这位是安世松,字应童,现为吏部著作佐郎,人称东平先生。”
安世松是个五十上下的小老头,个子比老贾还要瘦点,蓄着一缕山羊胡。
不过最吸引人注意力的并不是他的胡子,而是他大夏天的还穿着一身黑色马褂。
待老苏介绍完毕,此人很是恭敬的与老贾一行礼:
“晚辈安世松,见过桐屿先生。”
老贾虽然看上去脾气不太好,但面对同行时还是比较客气的。
毕竟这年头的数学家和后世的正版读者一样稀少,只见他同样回了个礼:
“东平先生有礼了。”
老苏见状,便接着介绍道:
“这位是熊涣之……”
“这位是宋恪……”
“这位是林淮南……”
而在来到第五位年轻人面前时,老苏着重多提了几句:
“这位是刘益,字乐颐,号近渠先生。
他乃是稽古学宫最年轻的一位数算教习,学究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