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城最大最繁华的酒楼。旁的酒楼有个双层都算大了,而这家竟是有五层。
从上往下依次为天地玄黄,而如今他们所处的便是天字一号房,若非身份显贵,且财力雄厚,这间房基本都是订不上的。
其中无论是装饰还是摆件,无一不是价值千金的东西。
而这间房有一处望月台,可俯瞰整个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而花灯灯会便是在这街道举办。
华灯初上,小贩们纷纷把自家特色的花灯挂在高处招揽客人,花灯表演,灯谜会人头攒动。
虽是嘴上答应了,可她眼里流露出的期盼,到底是藏不住的。
顾景行顿觉委屈了她,甚至拿了望月楼最出名的桂花糖蒸栗子粉糕,她也不过兴致缺缺地咬了两口便放着了。
挽宁,你最喜欢哪个花灯?
曲挽宁伸出手,她的手上的伤还没好,如今还绑着厚厚的纱布,顾景行看到心又疼了一分:那个投壶比试的头筹,芙蕖灯最是玲珑有趣,若是我去参加,必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说着还比了几个砍杀的动作,娇俏灵动的模样,顾景行宠溺地看着她。
夫君给你赢回来。
唉?曲挽宁还没反应过来,顾景行便已经披上袍子往外走去。
临行还不忘叮嘱一句:乖乖等着,酒楼里有我的暗卫,别乱跑。
不忍让妻儿犯险,却能为了心爱的女人想要的东西去参与这种民间的活动。
这皇帝当真是病糊涂了。
曲挽宁打心底里高兴,在楼上安然地坐在椅子里,指着脑袋笑看着顾景行挺拔的背影,急匆匆赶往投壶那儿,若不是知道,还真以为他这是赶着去摘月儿呢。
只是投壶比试到底是离得远了些,虽能勉强看到顾景行的背影,但声音却实在是听不清的。
当然,曲挽宁这边也发生了些意外。
正当她看得投入,忽然一道身影出现,悄然坐在栏杆上,朝着曲挽宁抛出了一个媚眼:嘿,锦贵嫔娘娘,好久不见。
暗卫乍现,心中却是一凛,来人武功到底是多么高强,能这般无声无息忽然出现在娘娘身边。
曲挽宁面露不悦:有事?大过节的别来打扰我。
贵嫔娘娘真是无情啊。姬广从栏杆上灵巧一翻,便坐在了曲挽宁对面的椅子上,一句感谢没有,开口就是赶人,本王真是伤心。
暗卫已纷纷拔刀,可面前的西域王竟是淡然自若地靠着,无所畏惧的模样。曲挽宁抬手道:无妨,他不敢。
姬广的笑总是透出邪气,加上本就深邃的眼窝,看得曲挽宁浑身不自在:娘娘倒是胆子大。这距离,本王想要你命,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曲挽宁翻了个白眼,默默拿起桌上啃了两口的糕点:若是你想杀我,刚那一阵我就没命了。我命不值那么多。
杀她容易,但当着这么多暗卫的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必然不可能。
姬广这人,对西域王室实在残忍,可对下头子民倒是还不错,没必要为了个没什么价值的人,摊上自己子民的性命。
所以,曲挽宁从开始就知道,姬广能来废话这么久,定是没什么害人之心的。
姬广好奇地问道:那娘娘不好奇本王来干嘛?
曲挽宁仍在看着远处的顾景行,听闻此话瞥了他一眼:我对你都没兴趣,为什么好奇你来干嘛?
本王明天就要回西域了,特来跟娘娘道个别。姬广循着曲挽宁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那个身影,呵,没想到天禧国的九五之尊还是个情种。说着,饱含深意地看着曲挽宁。
于他而言,女人最是无用。
不过是他走上权力巅峰的踏脚石罢了。
他原本以为,这天禧国的千古一帝,和他是同道中人。可此番朝岁,竟是颠覆了他的一些认知。
也对曲挽宁充满了好奇,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以他对顾景行的了解,此人不可能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不然断不可能他培养了数年的圣女,如今还在宫里当圣女。
曲挽宁不悦地抿唇,最后还是回道:那祝王爷一路平安。感谢王爷相救之谊。
贵嫔娘娘,来日方长。
他日,必会再见。
曲挽宁眨了眨眼,真是个奇怪的人。
毓秀宫娘娘失宠了?
顾景行果真成功赢了那只芙蕖灯。
拿到手才算仔细看明白,这盏芙蕖灯确实别致,每一片花瓣都做得真假难辨,点燃其中的蜡烛时,竟还会散发出幽香,还有清脆的铃声,如风吹荷叶,雨打池塘。
只是一个男子提着这么一盏芙蕖灯,到底是看起来有些怪异。
顾景行本就长得好,虽是没有特意穿龙袍常服出来,但他随便一件衣服,哪件不是非富即贵的人才穿得起的?
再加上那气度,更不是一身衣裳就能改变的,自有胆子大的女子上前搭讪。
公子,今晚乃是元宵灯会,怎会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