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喊:“火攻!是火攻!”
博尔斌扬声道:“大家不要慌!随我一起向北边突围!”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穿越杀伐纷乱的战场,清晰穿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看来不只是大渊,你们大宛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谢若玄站在一处山丘上,身着玄色戎装,头发利落地扎成了一个高马尾,脖颈处鸾鸟印记栩栩如生。
仔细看,他的鸾鸟印记与马车里的青年截然不同,恍若活物。
博尔斌说:“这果然是你们设的局!”
谢若玄淡笑,“你随符鸿雪过来袭营的时候,不就清楚了吗?”
博尔斌哈哈大笑,“谢若玄……不愧是你谢若玄啊。为了引我过来,不惜烧毁己方粮草,用游望之当诱饵,逼褚倞深入玉章山,甚至让己方将士自相残杀,如此大费周章,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啊。”
谢若玄毫不迟疑地说:“只要能成功,他们便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博尔斌,你还真是不如你父亲,朕对付你,不过略施小计,你就上钩了。”
博尔斌闻言大怒。
当年他父亲博尔良就是死在了谢若玄手上,没想到今日一战,他也要死在谢若玄手上……
不,不可能。
他还没有死,他还能战到最后!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博尔斌握紧手中长刀,不顾射来的箭雨,咬牙道:“众将士听令,跟我冲!”
火海茫茫,四面楚歌。博尔斌迎着刀枪剑戟,拚命朝谢若玄而去。谢若玄却没有下场,只站在高处,漠然地俯视着这一切。
早已埋伏在此处的大渊将士奋力冲杀敌军,博尔斌等人在大渊众将士的围剿下,几乎溃不成军。
博尔斌见势不妙,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转身往燃烧的大营里冲去。
……
另一边,飞马赶来的褚倞和慕容翊回到了大营,他一路清扫敌军,正好遇到了反杀三名敌军的游望之。他一枪挑开游望之身上的绳索,问道:“皇上呢?”
游望之往东边看了看,“在那边。”
两人往大营东门而去,火海茫茫,连辕门都被烈火吞没。然后他们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匹汗血宝马越过围栏,飞奔而出。马上之人身上多处着火,宛若成了火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博尔斌。
下一刻,一支流箭蓦地贯穿了他的头颅,血花并脑花迸发,炸开惨烈的形状。
然后坠落马下。
顺着流箭射出的方向看去,就见谢若玄站在王旗下,面容昳丽,眉眼冷定如冰,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无喜无怒。
此局干掉了敌方主将, 可谓是给月羌和大宛沉重一击。
从一开始,谢若玄的目标就是博尔斌。
博尔斌是月羌和大宛联军的主将,此人阴险狡诈, 极擅长线作战,若不及时解决, 一旦拖长时间,局面将对大渊更加不利。
因此,谢若玄安排游望之和褚倞慕容翊正面“牵制”敌军主力, 另一边安排符鸿雪诈降博尔斌。
为了取得博尔斌的信任, 谢若玄让符鸿雪烧毁了我方的粮草。
并以游望之为诱饵,引博尔斌上钩。
当然,这点小把戏并不足以令博尔斌上头,他还派人用水龙符启动了玉章山水脉的机关,淹没了敌方粮仓, 逼博尔斌在第一时间作出决定。
玉章山的水脉有大半在地下,是地下暗河,机关启动的时候,水从地底漫上来。因此,月羌和大宛看守粮仓的人并未及时发现不对劲。等机关启动后,玉章山发生地动,外方山体滑坡, 引发了雪崩。内里地下暗河上涌, 淹没了粮仓,仓皇间只能逃命。
而粮仓一旦淹没,后续补给不足, 自然无法拖长作战时间。
博尔斌要么选择与大渊决一死战,要么直接撤退, 放弃北地三州之地,待粮草准备充足之时,再重振旗鼓。
月羌和大宛此次来势汹汹,自然不允许撤退这种折损士气的事发生,只能选择与大渊硬碰硬。当然,在局势上,月羌和大宛胜算更大,博尔斌就更不愿意撤退引人耻笑了。
谢若玄利用这一点设局,让符鸿雪诈降,引博尔斌上钩,于是便有了符鸿雪引博尔斌前来偷袭大营的一幕。
当然,不仅如此,引褚倞追敌军到玉章山一事,也是谢若玄事先算好的。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褚倞追击敌军到玉章山,正好赶上水脉机关启动,引发雪崩,届时褚倞和敌军都将埋在大雪之下。
可惜,差了一步。
褚倞发现大营不对劲,及时选择了回防,不然现在他已经葬身于玉章山了。
不过不管是褚倞,还是游望之,都是棋局中的弃子。但天意难测,大雪没有将褚倞掩埋,博尔斌没有第一时间杀了游望之,两人都活了下来,属实是气运绝佳。
大营火光冲天,两军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