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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红色外衫不远处,还有一个属于姑娘的荷包。

晏辞盯着那件红色的外衫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莫名其妙的荷包。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强烈的不安。

他没有走上前去碰那件明显属于姑娘的衣服,而是将目光投向靠在墙脚的竹床上。

他一直没有注意到那张床,因为其上被一层薄薄的被子盖着,被子下有什么东西将被子顶起一个弧度。

晏辞记得自己刚才就是从那张床上翻身,才摔到地上的。

他的掌心已经开始冒出汗来。

他看着那张床许久,最终还是走上前,然后颤抖着伸出手,将罩在其上的薄薄的被子掀开。

眼前的景象瞬间冻结了他浑身血液。

即使早有心里准备,可是晏辞还是屏住呼吸,动作顿了一下,接着调转方向,转身猛地推开门,跑到门外不停地干呕起来。

他粗重地喘息着,头上冰冷的汗一滴滴顺着额角落在脚下湿润的泥土中。

屋子里不止他一个人。

屋里那张床上,躺着一个姑娘。

只不过她秀美的面容上呈现一片惊恐之色;漂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朝向头顶的房梁;卷曲的睫毛如今像是干枯的苍蝇腿;乌黑的瞳孔间呈现出一种骇人的破败。

那是一张晏辞熟悉的脸庞,晏辞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里,但是他认识她。

正是个把月前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余荟儿。

而她此时安静地躺在屋里那张竹榻上。

白皙的皮肤在褪去了光泽,呈现一种无法言明的灰白色,乌黑的秀发凌乱地贴在她的面庞上。

晏辞直起身大口地喘息着,等到山里雨后微凉的空气灌入他的肺中,唤醒他全身每一处感觉,才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他无法控制地咬着牙关,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终于缓慢地转过身,朝屋里走去。

强忍着不适与恐惧,晏辞低头俯视着她,鼻腔里充斥着细微的,怪异的,从她身上传来的香粉味道。

他的目光从她大睁着的眼睛落到她微敞的领口。

那里,原本白皙的脖子上,呈现出一种青紫的颜色,若隐若现,却不难看出是手指的印记。

晏辞闭了闭眼,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还没退下的酒醉和后脑不断传来的剧痛令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中嗡嗡作响,一种无力感袭来,让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所以他也没有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议论声。

直到终于有脚步声来到屋子跟前,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客气道: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雨大不能往山里跑吗,鬼鬼祟祟地在做——”

“什么”两个字没有说出口,来人已经停住脚步。

他睁大眼睛,目光落在屋里的余荟儿身上,目光从不耐一点点转变成惊恐。

“什么,什么意思?”

顾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刘婶看着他失措的表情,有些同情地拉过他的手腕,踌躇着道:

“这事你也别太心急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

“我没心急。”

顾笙截口打断她,语气里无比坚定:“你们看错了,那不是我夫君。”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刘婶看他如此坚定的表情,摇了摇头,“反正是王猎户说,昨晚下雨前,看到有一男一女往山里走去了,说是像你家男人”

顾笙停住脚步,将手腕从刘婶手中用力挣脱抽出。

“只是像。”

他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跟邻居们说话:“只是像而已,你们就要这么污蔑我夫君?”

“这”

刘婶哑口无言,同时也是被顾笙如此少见的强硬态度弄得说不出话。

“算了。”她叹了口气,“我也是好心,你男人在没在家?”

顾笙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刘婶看了他一眼:“是误会吧,就算是你家郎君,应该也是有正当原因,还是上山看看去”

顾笙原本不打算去的,然而他又担心晏辞的安危,在家里等了一天一夜已经让他十分焦虑。

最终架不住刘婶的劝导,步伐沉重地跟着村民往小檀山走去,一路上听到旁边的村民议论纷纷。

他们说,今天下了雨后,王猎户就跑到村里说,山上的屋子里可能不安全。他看到昨晚有人进去了,还是一男一女,也不知在干什么,怕雨太大冲了屋子。

一男一女本身就很耐人寻味,尤其王猎户还说男的有点儿像晏辞,大家谁不知道,这位白檀镇最近的新秀。

又因为年轻又俊秀,就跟年轻漂亮的女子或是哥儿总会被人多议论几分是一个道理,关于他的闲话自然就多了起来。

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是去救人的,实际大批人是过去看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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