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队长,那张老头怎么样?”
“昏睡过去了。”
潘卓一边说,一边打开笔录看了起来,不一会儿,那面色就沉静了下去。
他靠坐在椅子上,忽然抬头看向了沈镜,“沈大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镜眨眨眼,“潘队长是指丽娟的事情吗?”
潘卓眸光一凝。
“别误会!”他摆手道:“你知道我的职业,更何况,那张老头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我要是还不明白就是个傻子了。”
潘卓苦笑一声,“你也算是当事人之一了。所以你也该清楚,张老头是被雷劈了才疯疯癫癫,他说的疯话当不得证据。”
沈镜挑眉,非常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他疯不疯的无所谓,没有人证,也可以有物证!”
物证?
潘卓神情一肃,还要说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又有人进来了,拿了一叠文件夹交给潘卓。
潘卓接过直接翻开,沈镜瞅了一眼,应该是张老头的档案。
这张老头只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四十来岁,和老婆在海城打工好多年没有回来了,女儿也远嫁了,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家里如今只有他六七十的老伴,和一名才刚满二十的孙女张心洁。
潘卓拧眉思索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心洁的电话。
没想到之前一直打不通的电话此刻竟然打通了。
电话一接通,潘卓就給她说起了张老头的事情。但对方表现得很冷淡,大概已经习惯了张老头的所作所为。她只说家里没钱,张老头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把他送回来好了,她自己也很忙,没时间过去接他。
潘卓微微皱了下眉,想了想,问道:“你认识一个叫丽娟的人吗?”
电话对面忽然一阵沉默,若非还能从听筒里听到对面的呼吸声,潘卓甚至会以为她已经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他正想再问一遍,对面突然又说话了。
“你找到她了?”
“什么?”潘卓蹙眉。
“黄丽娟,就是你刚才问的那个人,你们找到她了吗?她在哪里?”对面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潘卓仍然察觉了不对,他眉心一动,问:“黄丽娟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妈,她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在我八岁那年她就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她现在是回来了吗?”
潘卓心里一沉,联想到张老头的胡言乱语,他大致已经猜到这个女人最后的下场了。
他叹了口气,对电话里人的道:“张女士,关于你母亲黄丽娟,我想,你爷爷大概知道她在哪里。请你立刻到警局来一趟吧。”
挂了电话, 张心洁还呆呆地坐在床头上,她捏着手机静默了半晌,忽地站起身, 随手拿起衣架上的防晒衣披在身上,才踏出了房门。
屋外, 张奶奶正坐在门槛前低头细细拾掇着她在外面捡回来的水瓶子。她的年纪跟张老头一般大,却看着要老许多。身材瘦小佝偻, 头发花白。
“奶奶。”张心洁走上前去叫了一声。
张奶奶半眯着眼往后侧了侧头,笑道:“洁啊, 快过来帮奶奶拾掇一下。等会儿我好做饭, 免得你爷爷回来”
她一边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 一一将踩扁的瓶子放进蛇皮口袋。动作利落,可见也是个硬朗的人。
张心洁上前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淡淡道:“奶奶, 爷爷今晚可能没办法回来吃饭了。刚才我接到警察的电话了,说是爷爷又出事儿, 现在在医院里。”
“啥?”
张奶奶闻言眉头一皱, 那张苍老的脸更显得皱纹横生,她抬脚用力往地上跺了跺, 板着脸低骂道:“他又去干那缺德事了?洁啊,这回你别管他了,随便他在外面干啥,他爱骗多少钱是他的事儿, 你别去给他擦屁股!这回我也不去了。”
张奶奶紧紧抿着唇角, 手下清理瓶子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可以看出她此刻内心的怒气。
张心洁面上仍是冷冷淡淡的, 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这回不一样,警察说他好像被雷劈到了,在医院里住着呢”
张奶奶动作一滞,顿时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她,似乎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但见张心洁一脸认真,她愤怒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就被新浮上的担忧掩盖了。
她嘴唇动了动,恼恨道:“咋就被雷劈了?今天也没打雷下雨啊,是不是弄错了?我看他就是缺德事儿干多了遭报应了!”
张奶奶叹了一声,透着浓浓的无奈。到底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蛇皮袋,用脚将散在四周的瓶子归拢到一起。
张心洁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就知道会这样。每次嘴上说得再狠,到底心里还是放不下,打算跟她一起出门了。
只是想到警察后来所说的话,她心里浮起了几分躁郁。她定定地看着张奶奶瘦小的忙碌身影,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