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低头想从口袋里摸一根烟出来,只是想了想旁边的人,索性还是作罢,隻迎着阴冷的夜风长长叹了口气。
殊不知,他这句话将陈朝和接下来想说的话都一次性堵死了。
明明话到了嘴边,可气氛却全然已经变了,但是其实陈朝和自己明白,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
这就足够了。
“挺好的,你到了年纪,蕊姨担心也是正常,”陈朝和拽着礼服的手紧了紧,“今晚的风好冷,我先回去了。”
她将要离开时,燕云来伸手最后在她头上拍了拍。为了不弄乱她的髮型,他还特意将力气放的很轻,“去吧,小心着凉了。”
陈朝和觉得,这和几年前他找到离家出走的她时那个感觉是一样的,是很温暖的感觉。
只是这种温暖并不单隻对她一个人。
目送陈朝和离开之后,燕云来才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就着这黑夜一同点燃了。风很大,吐出来的烟雾被一下就带去了不知名远方。
四下无人的寂静黑夜里,他当然听得见女孩的不同寻常。如果可以,他也想什么都不知道。
不把一切摆在明面上,而是隻用成年人的方式,让双方都能明白,对于燕云来来说,这就足够了。
维持着原样不变,就可以了。
一根烟很快燃尽了,燕云来将烟头掐灭在阳台的烟灰缸里,转身往楼下走去。毕竟他是今晚的主角,离开太久也不是很好。
到了楼下,燕云来却看见了有些不可思议的一幕。
舞池的正中央,正在跳舞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赫然是让燕云来一见就头疼的表妹姜苡,而另一个则是陈朝和弟弟,陈朝阳。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燕云来走到燕贺来旁边拿了一杯鸡尾酒,一边奇怪地问她。
而燕贺来则是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就刚才,咱们小阳出息了,就连姜苡也坳不过他。”
扫视了舞会一圈,留下来的基本都是各家族里头的年轻一辈了,老一辈的人都聚在燕父燕母那块喝茶谈天呢。
真可谓泾渭分明。
燕云来指了指和陈朝和一起跳舞的陌生女性,看起来依稀有些面熟,“那位是?”
顺着他指的方向,映入燕贺来眼帘的是正在和陈朝和交谈着的宝桂。不知道陈朝和说了些什么,正将她逗笑得两靥生花,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带过来的小朋友,”燕贺来也笑,朝他介绍道,“姓谭,叫宝桂。”
看着自家妹妹将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称作小朋友,燕云来隻挑了挑眉不说话。看来他不过才离开这么一会,这儿倒是精彩纷呈。
“不过萧家顾家那几个少爷倒挺活跃的,”上次宴会上,燕云来带她认过脸,因此燕贺来就隻记得那几个人,“拉着姜着说半天了,你得管管。”
姜着就是姜苡的哥哥,燕云来的表弟,燕贺来的表哥。
燕氏的生意经久不衰,如今燕云来接棒后更是有如日中天、越做越大的趋势。谁都想巴着大树好乘凉,但像宁家那种直接撕破脸,和燕氏摆明对着干的做法还是极少的。
但是无奈他们遇上的是燕云来,燕云来做事最滴水不漏,圆滑世故之余也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想巴得上他不是件简单的事。
遥想燕贺来当初回国,都是丝毫不带声张的,甚至后来她自己经营贺庭,也是没有打出燕氏的名头,就是害怕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现在看来,这些人是看见机会就不放过啊。
燕云来皱了皱眉,“我过去看一看。”
外祖姜家不是做生意的,相反,可以说得上诗书世家。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大学里的教授,大舅和小舅分别是科学家和航天工程师,
小辈们也都个个不凡。就比如姜着,人大少年班出身,十六岁就已经进了q大的创新班,本硕博连读,是人人称颂的天才。
就连平日里最是任性乖张的姜苡,都正在就读于国内最高等的舞蹈学院。真论起来,她和方俞清算得上校友。
因此面对着一群从小在商业圈里耳濡目染、摸打滚爬长大的富家公子哥,姜着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他是闲了就一头扎进学术堆里去,论心机与套路哪里比得过这些富家公子哥。
姜着打小就崇拜表哥燕云来,也知道他如今成了掌权人,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对外说的,他被问急了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恰好燕云来拿着一杯酒走了过来,为姜着挡了话头,“真不好意思,离开了这么久,怎么样,和我这表弟聊得还愉快吗?”
“燕总表弟多才,不过随便交谈几句,”接过话头的是萧大萧安诚。
在场诸位中,只有他与燕云来年龄相近,自持身份,打交道的时间也最长。
只见他拿着手里的酒杯往燕云来杯子上碰了一碰,“祝燕总生日快乐了。”
“谢谢,”燕云来一边笑着举了举手里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