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满星的夜空闪烁。
温德尔城墙上,立着一个又高又瘦的人中年男人,皎洁的月光照映着夹杂灰白发丝的棕se短发,人中和下巴的胡子也参着几许白须,夏天的季风徐徐的拂起深青se的披风。
城墙外,是沐浴在月se下的辽阔平原和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宁静又美丽。完全看不出来横布在上面的法阵。
恪天趋向前,出声道:「您找我?」
过了好几秒,离天头也不回的道:「今晚的月亮,很圆。」
恪天丈二金钢0不着头绪,只能也抬头望着又大又圆的月亮。自从来到温德尔城後,不知道是不是苍翼天的原故,离天不再用法术维持二十几岁的样貌,连带个x和说话方式也似乎回到改道前的他。这让自己非常不习惯,彷佛换了个主子。
「今天是望月?」恪天绞尽脑汁挤出一句问。他非这行出身,跟离天做交易前,他只是山里一所小学校的平凡年轻教师,还有一个水x杨花的前妻,生活还算过得去。因此交易後,虽然从离天那里获得强大的法力,但这行的知识严重不足,不是自己恶补,就是离天交差需要时,才顺便教几下。
「不是,後天才是望月,这样解封的法阵才能借势开启。」
「原来如此。」恪天点点头。其实,他真觉得,少了喜怒无常和放浪形骸的离天,虽然很不习惯,但是亲切许多。
「城内平民都疏散完毕了?」
「是的,全部已经撤到城後的山上了。」
「跟约罗b准备的如何?」
「一切就绪。」
离天回过身,洁白月光洒在他带着些皱纹和浅疤的苍桑脸庞,琥珀se的双眼炯炯直盯着他:
「如果活捉不了她,务必引她到我这里来。」
「是。」恪天眨眨眼,那个有异瞳,美丽且身材x感却手段和狼一样凶狠的nv人,上次可是把自己瞬间大卸八块呢!难不成捉来是要榨乾她的鲜血继续用吗?总之,应该不是要跟她交易或娶做的窥探天机?」
黎明不解的问,一生登峰造极的风云人物,即便这背後是如此之多的牺牲、痛苦和坎坷换来,下辈子也想过得也应是平静自在的人生,怎麽又会想投入俗世的纷争?
「这真是个好问题。我之前也想过,若依天意,我早该si去,为何还能被续命?
就像当初,我前妻有孕时却在攻城战中被掳去做人质,我前去迎救时却要临盆了,但那时混战中我只能保下一人,不得不把刚出世的nv儿的命,过给她。她也记恨了我一辈子,我们的婚姻从那时候就出现第二道裂痕。
当然,这不该是她後来在我出使别国不在家时,出轨一个贵族有婚之夫的藉口。」
黎明深深x1一口气,这样的故事即便在湘家授人托案的众多案件里,也少有这般惨烈曲折的。
离天和洋绣,一个是出身农家甲级贫户的学院才子,一个是皇亲贵nv,其母亲是当朝君王的姐姐,下嫁给有战功的伯爵。相识相恋在皇g0ng的宴会上,後来洋绣和家里断绝私奔去找离天,本应是冲破阶级且真ai结合的美好故事。
但世态让人心渐为无情,或是说人x在剥离包装後,慢慢暴露的真实面让世间炎凉。
史书不冷不热的也记载了後续的故事,帝国在改朝换代之际,洋绣的母亲病逝,其父亲联合儿子和其余王室反叛,最後兵败被处si。本来罪不波及离天和洋绣,但拗不过妻子的哀求,离天冒着逆鳞的风险求情,可岳父和大舅子还是被处极刑。
家族一夕间si亡,且未得好si,这样的悲剧让人不剧烈改变都不可能,就跟当初突然变成孤家寡人的锦辉一样。
黎明陷入沉默,方才的不耐烦和怒气早就消失了。
「所以我想,如果人在既定的命数下,还有自由选择和创造的机会与空间,那何不放手一搏?你不也是吗?」
离天平静却有力的继续说着,黎明定定的看向他,只见离天起身,结了个印,一个两尺高的黑洞凭空出现,接着朝那黑洞摊手道:
「带着凤凰回去你原本的时空吧!这儿的乱世不需要再多一个背负天命的人搅和了。
而且,其实不论你去哪里,宿命大致上不会改变。」
这话还没听完,一gu说不上来的怒气直冲的黎明全身血ye又开始沸腾。
「我看你这前辈,也是聪明可怜却也糊涂又自大一世。
年轻时想兼济天下,追逐梦想,却一路被现实b得沉浮宦海,家破妻离,师si友亡,本来上天在你人生最後一刻,还你功成身退,寿终正寝。
可你却偏要窥探天机且改变世道的走向。我承认我在逃避家族的束缚和宿命,也从未有济世的伟大理想,行医救人也只是对自己的杀业良心不安罢了!
但起码我不会骄傲自大的阻碍和指点其他人,还装作一副高大上的样子!醒醒吧离天!你命早就该绝了!都过气多久了,这里早就不是你的场子了!」